或许是怨气太重,他被禁锢在那具躯壳中不得解脱。
凄风冷雨,远处是狼嚎兽吼,耳边是秃鹫与野狗咀嚼尸体的声音。
他绝望地躺在那,不能动弹,不能言语,灵魂也陷入了永夜的黑暗,只有耳朵的感官是如此清晰。
无论什么绝望的声音,都毫无保留地钻进他耳里。
伴随着这些声音,幼时家破人亡的恐惧,被仇恨占据理智的岁月,无数遍在他脑海中循环。
回顾他的一生,似乎在失去家人与庇护时,所有的温暖都与他沾不上边,除了那浸染梨香的小姑娘,从未有人在他至黑至暗的绝望人生中伸出援手。
而那一个馒头,一瓶伤药,竟是他这些年来所得到的唯一温暖,也是他毕生为数不多弥足珍贵的温暖。
马上就啃到他了吧?
他如是想着。
小雨越来越大,连成一条条雨丝落下。
雷声震天,大雨滂沱。
四处响彻着雨滴打在地上的滴答声,被那冰冷的雨水浸着,被泥泞淹身。
冰冷与绝望,比那泥淖更令他窒息。
凭什么?
怎么死了也不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