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躺着他的至亲之人,躺着他再也见不到的血脉亲人。
顿了顿,白瑜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父叔兄长的棺木前。
沉默着伸颤\/抖不停的手抚上最中间的那一具棺木。
抚过上面的纹理,抚过上面的油漆。
最后停留在那大大的“奠”字之上,父亲的音容笑貌霎时浮现在眼前——
脸上的轮廓,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以及严肃时扳板正的面庞。
他知晓这具棺木属于父亲,属于那个从来不苟言笑的父亲。
听大哥说,父亲是一个很谦和温柔的人,笑容和煦如春阳,声音温醇似陈酿。
可他印象里的父亲,眉宇间总是裹挟着一股阴郁之气,给人的感觉是,这个人有呼吸,有生命,但是灵魂却早已死了。
他鲜少看到父亲笑,父亲的温柔与谦和,他几乎都是从大哥那里听来。
从前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判若两人,直至他开始懂事起,他才知道父亲的灵魂,伴随着娘亲早早去了另一个地方。
但这不代表,他不爱这父亲。
他调皮,他顽劣,他行事不羁,多少是为了引起父亲的注意,直至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让父亲注意到他时,他才决定认认真真地做自己。
尽管父亲与他并非亲密无间,但父亲给他的影响,却植根于心间,盘根错节到他的四肢百骸,甚至是灵魂深处。
就比如说,如何做一个好丈夫,一个男子汉……仅仅只是从大哥那里听来父亲对娘亲的好,足以让他寻到相伴终老的妻子。
谁说没有那么多陪伴,就不是父亲了呢?
谁说没有亲口表达父爱,就不是父亲了呢?
谁说他不敬爱这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