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起来她倒挺心平气和的?除了脸颊略消瘦些,精气神还是一样饱满。
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姑娘。
玥容哪知道对方心理活动,误以为老康在对自己放电,她便轻轻抬了抬眼皮,又把下巴向内收了收,营造出一种羞不自胜的情态。
玄烨于是笑得更欢了。
二人眉来眼去没个足厌,把一众嫔妃都当成空气,众人心里皆不是滋味。
还是惠嫔最先想起正题,“万岁爷,您答应赏给我们的字画呢?”
她是大阿哥生母,原本该她当这个嫔首才是,屈居第六已是委屈,赏赐断不能再落于人后。
玄烨因让梁九功将堆在内室的卷轴搬出来,其实那些字帖不见得全是他所作,有些只起了一两笔,剩下的由太监们补足,总归挂了他的名就是了。
他哪有许多时间浪费在微末小事上。
嫔妃们亦心知肚明,不过还是迫切寻找万岁爷的真迹,只玥容随便抽了一幅,让玉墨好生收在油纸包里。
玄烨道:“你不想再多挑挑?”
玥容含笑:“臣妾在乎的是一幅字画吗?臣妾只在乎您这个人。”
好个不知廉耻的狐狸精。佟贵妃脸色铁青,还以为思过之后学聪明了,岂料仍是死性不改。
众人亦被安嫔的热辣大胆所震撼,她倒是敢说,话里行间竟像跟万岁爷私定终身了。
玄烨大乐,让梁九功将库房收着的东西拿出来,原是他临摹黄公望的《快雪时晴图》。
凭心而言,玥容其实更想要黄公望的真迹,这副赝品哪怕是老康亲手著就,在她看来也不值什么,可谁叫万岁爷盛情难却呢?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只能勉为其难收下了。
佟贵妃几乎攥碎手中绢帕,她忽然觉得自己今日过来是个错误,万岁爷并未对她另眼相看,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她这个贵妃,与旁人其实没什么不同。
不,还有能彰显她身份的东西……佟贵妃想到点什么,对玄烨轻轻笑道:“昨儿进贡的鲥鱼送到了,妾正想问问怎么分配呢,还得万岁爷拿个主意才好。”
这鲥鱼从前朝便是专供皇家的贵物,滋味且不论,更是身份的象征,年年少不得这道珍馐。奈何今年鲥鱼减产,加之此刻也不是吃鱼的时令,故而送来的数量十分稀少。以前还能各宫分上一桶,如今竟得按条数了。
佟贵妃不敢自专也属正常。
玄烨皱眉,“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各是一桶,朕一桶,皇后与你共分一桶,还剩多少?”
佟贵妃带点畅快笑意,“还剩一桶。”
瞧瞧,这种时候便显出身为贵妃的好处了,万岁爷无论如何不肯亏待她的,至于那几个嫔,总归压不过她去。
这下显出了麻烦,一桶鲥鱼才六条,如何均分给八个嫔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