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骄蹭地站起来,大幅度的动作拉扯着椅子向后挪动,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
“你又想做什么?”
阮越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烦躁。
卢骄已经大跨步走到办公室的窗户旁边,把窗户打开,然后才扭头看怒瞪自己的阮越。
他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阻隔贴又失效了!”
窗外温度自然高一些,但是卢骄把脑袋探出去外面,感觉到自然风的流动,那气息才稀薄了几分。
外面很热,但他这才感觉浑身发热那种状态平复了下去。
梗着脖子瞪阮越的时候,也没那么心虚了。
阮越下意识地摸自己的后颈,几秒钟后才莫名其妙地看向卢骄。
“你发什么疯?我自己都闻不到,哪有失效?”
卢骄瞪大了眼睛和他面面相觑。
办公室里还萦绕着酒香。
那固然很淡,却是清晰存在的,好像以阮越为中心扩散,散布于狭小的空间之中,被窗外吹进来的风搅散,才慢慢消失不见。
但又好像压根没有消失,只要仔细去嗅,空气中随处都是残留的气息。
他刚才绝不会闻错的!
而且卢骄终于发现了问题很大条。
阮越的信息素对他有莫大的影响,连微弱得他自己都没觉察的程度,自己也会立刻有反应。
这什么该死的反应!
他该不会是酒精过敏吧!
卢骄觉得自己脖颈到耳根都还在发热,像冲上头的气血还没顺回去一样。
他和阮越面面相觑许久,他才终于问:“你的信息素到底是什么酒味?”
以防阮越又觉得他在故意骚扰他,卢骄干巴巴地补充:“我没别的意思,我好像……酒精过敏……”
阮越愣了愣,盯着卢骄呆住。
卢骄在紧张,一直不自觉地舔嘴唇,盯着他看一会儿,视线交汇的时候,就下意识地把眼神挪开,仿佛是看到洪水猛兽一样。
酒精过敏?
阮越又忍不住摸自己的后颈,阻隔贴之下那块软肉就是敏感的腺体……他终于迟钝地发觉真的有一丝酒味缠在自己指尖,哪怕很淡,也能嗅到酒精成分很浓。
他感觉自己喉咙也有点紧,声音不自觉地绷住。
“不知道,周末做检查才能分析成分确认。”
ao的信息素通常会有拟香。有的很明显能嗅出来,也有的只能闻出个大概,需要用专业的仪器分析成分,才能判断。
像阮越的信息素,卢骄只能闻出是酒香,具体什么酒味他说不上来。除此以外,很多omega的信息素是水果香,闻着大同小异,也很难判断。
卢骄挠了挠头,像一只焉了的大金毛一样没了斗志,谨小慎微地说:“噢……我坐这边吧。”
他指了指靠窗的另一个办公桌。
他感觉自己脸上都还有些发热,甚至不太敢直视阮越。
他哪里敢看阮越,那气息涌上脑门的瞬间,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说出来都害怕,再多看阮越哪怕一眼,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忍不住想做什么。
太恐怖了,卢骄默默地缩着脑袋溜回去之前那个位子,拎起自己的书包和课本就飞快开溜,从来没有像现在那么怂。
不是阮越的信息素有问题,就是他自己有问题的,卢骄现在只能祈祷,希望是阮越刚分化不稳定的毛病,等他的信息素平稳下来,自己肯定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了。
他都没心思想是不是阮越打小报告的事情了,为了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赶出去,他选择逃避的方式是,老老实实开始写化学实验报告。
卢骄没有发现,阮越在沉默地看着他。
好像连练习册里的难题都无法吸引走他任何注意力。
直到看到卢骄收了心思真的开始认真写实验报告,被搅乱心神的人才垂眸收敛视线。
阮越盯着自己的练习册发呆,眼里是外人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担心和迷茫。
他无意识地抬手摸自己的后颈,默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