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晚风徐徐。
程瑾澜直截了当地拒绝,“不要。”
邵成泽轻咳了两声,听起来很是虚弱,“我通宵了一个晚上,又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胃里很难受,在飞机上什么东西都没吃下去,心心念念只想喝一碗你熬的白粥。”
程瑾澜不上他的当,“胃里难受去吃药,想喝粥有外卖。”
邵成泽温声笑,打自己脸打得很痛快,“好吧,被你识破了,我承认,胃难受是借口。”
程瑾澜轻嗤,意思很明显,嗤他不仅是流氓,还是骗子。
“淼淼,”他叹息一声,长长的尾音里是未尽的缱绻,“我想你了,让我见一面,嗯?”
手机里细微的呼吸滞了一下,继而是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邵成泽看着瞬间熄灭灯光的院子,唇角不免起了一丝苦笑,他太心急了。
皓月当空,将人拉出长长的影子,邵成泽掌心撑着胃,靠在墙上,想着自己的去处,家就在隔壁,他却不想回去,已经离得这样近了,他还是贪心地想要离得更近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躲去了云朵的后面,稀稀落落的星星照不出多少光亮,夜空陷入彻底的黑暗当中,万籁俱寂,只有远处偶尔的几声狗叫与他作伴。
门咯吱一声,开了半边。
邵成泽倏地看过去。
程瑾澜手撑着门,轻仰着头,和他对望。
“你怎么不走?”她问他。
他在门前站了多久,她就在屏幕前看了他多久。理智在说,管他做什么,他爱站多久就站多久,最好被蚊子叮到满脸都是包,可是看到最后,还是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邵成泽伸手把人紧紧地拥到怀里,紧到两人之间没留一丝缝隙。
“走了还怎么见你。”
程瑾澜两手垂落在腰间,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味道,目光微茫,定在他身后的某处。
“现在见到了,可以走了。”
邵成泽抬起头来,认真看她,“见到了……就更不想走了。”
程瑾澜对上他的视线,很快又移开,平平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那你自己在这儿站岗吧,我要回去了。”
邵成泽拉起她的手,圈在他的腰上,不让她走,眼睛扫过她的头发,“剪头发了?”
他的身上很烫,热度就算是隔着衣服传过来,也烫得人发慌。
程瑾澜垂下长长的睫毛,挡住眼底的情绪,回他,“要你管。”
邵成泽哑笑一声,“我只是想说,很好看,剪之前好看,现在也好看,”修长的手指穿过散在肩头的发,摩挲着藕白的后颈,点着燥火一点一点轻触着往上,托住她的后脑勺,欺身而近,咬上她的红唇,呢喃低语,“我们程总,怎么样都好看。”
程瑾澜不过是在他指尖的轻柔中失神了片刻,等回过神来,已经落到了他的嘴里。
不只是唇舌,还有呼吸和全部的心跳,全部由他掌控。
程瑾澜有一瞬的挣扎,不过很快便被他带着淹没在滚烫的浪潮里,呼吸急促又凌乱,邵成泽感觉到她的回应,炙热的黑瞳瞬间掀起冲天的风暴,胳膊死死地箍着纤细的腰身,恨不得把她压到自己身体里去,刻在心尖上,再不分开半刻。
在这濒死的混乱中,程瑾澜的手触到他腰间的皮肤,察觉到了不对,她掐上他的腰,微微用力,邵成泽的呼吸稍稍退出了些,细细密密的吻沿着唇角往下,裹上月白如玉的锁骨。
程瑾澜轻仰着脖子,缓了一下气息,掌心贴上他的额,确定他身上的温度高得确实有些异常,“你在发烧。”
邵成泽又回到她的唇上,抵着她的呼吸,情/欲未散的眸子里是明晃晃的委屈,“我的胃是真的难受,不是在骗你,也不是在用苦肉计。”
程瑾澜默了一秒,拍箍在她腰上的胳膊,“放开我。”
邵成泽搂得更紧,“不信我?”
她的呼吸还没有喘匀,又被他这样用力一抱,一口气直接提到了嗓子里,程瑾澜用力掰他的胳膊,“你胃难受不吃药啊,我又不是药。”
邵成泽一愣,随即笑开,提着她的腰架到自己身上,她高他低,他仰起头看她。
月亮已经从乌云下逃出,重新笼罩在大地上,淌出如水的光华,荡到她的眼睛里,衬得眼角那抹漫出的嫣红更加潋滟。
对他来说,她比药要管用得多,相比药,他更想吃她。但这话大概不能说出来,否则必要招她的恼怒。
“我那儿没药了。”他摆出一个事实。
程瑾澜绝了他想进屋的可能,“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