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皇宫外,宁寿之一干人等忠实地执行着杨禹的指令,皇宫外没有登闻鼓,张勃他们不知从哪竟弄来了一面小鼓,咚咚咚地猛敲一阵,然后一个个扯着嗓门大喊还我公道,那声音或如慷慨悲歌,或如杜鹃泣血,或如烈马啸鸣,交汇成一片,弄得整个皇宫前如大戏开锣,引得无数好事之徒争相围观,议论纷纷。
“看,是晋国使团。”
“听说河南王刚刚带兵围了城南驿馆,要杀光晋国使团。”
“为什么呀?”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我可是听说了,秦国要拿河东郡换杨禹的性命,所以河南王带兵去围驿馆,要杀了杨禹呢。”
“哎哟,这买卖倒是划算,那河南王不是围住驿馆了吗,干嘛还让他们来这叫嚷呀?”
“你们懂个屁,照我看,这很分明是秦国人的诡计,我隔壁老王的二舅子刚从并州回来,据他说秦国连关都守不住了,河东迟早要落到晋军手里了,现在秦国拿河东来做饵,不过是想让咱们大魏和晋军继续打下去,最好打个两败俱伤,秦国便可以坐山观虎斗,坐享渔翁之利了。”
“嗯,有道理,有道是两国交兵不杀来使,羌秦这是要陷我大魏于不义啊!”
“司徒大人这次领兵十万,都败给了晋军,这河东看来不是那么好拿的。”
“好拿?我听说刘裕身经百战,未尝一败,这次只是派几千人马上岸摆了一个却月阵,便让司徒大人几万大军损失惨重,想从刘裕嘴里夺食,这事我看够呛。”
“你们也不想想,为了河东,秦国跟咱们大魏血战了几回?送西平公主来和亲又是为了哪般?秦国有那么好心轻易把河东送给大魏?”
“这也不一定,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秦国连关中都快保不住了,还在乎河东?”
“说来说去,还是秦国人不地道,明明河东保不住了,还拿来做饵,分明是想让咱们魏晋两国死拼到底嘛。”
“哎呀,快看,快看,禁卫军出来了。”
可不,守卫宫门的禁卫大概是请示过了,出动了一批人马前来驱赶晋国使团,宁寿之丝毫不惧,竟引颈向前,高声道:“你们又要动武吗?又想杀尽我大晋使团是吗?来啊!往这儿砍!我使团入魏以来,你们下毒,你们劫道,你们围攻驿馆,什么手段没用过?我等几历生死,何曾惧怕一死?来来来,今日宁某就成全你们,自甘引颈就戳,不用你们再费心劳神去下毒,去劫道了!”
宁寿之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引颈往禁卫刀上靠去,倒把禁卫逼得连连后退,开玩笑,河南王刚刚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不得不撤了驿馆之围,要是晋国使团转眼便死在皇宫前,那还得了?
“住手!住手!”跟着禁卫出来的散骑常侍车非路头一见场面乱成一团,连忙大喊,“宁副使,请冷静,冷静,我乃散骑常侍车非路头,请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说你们怎么给他国使团下毒?怎么劫道?怎么围攻驿馆?自开天辟地以来,何曾听说过这等卑鄙无耻的行径?自古两国交兵,不杀来使,你鲜卑人倒好,真可谓是手段用尽,连强盗也自叹不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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