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自己心里却一清二楚,死不死的暂且不论,单论那股遇事的狠劲,他是远远不如陈书的。
别看陈书平时不怎么开车,而驾驶技术确实也普普通通,或许就比普通人好上那么一些。但是每当朱超然一想起当初陈书开着一辆桑塔纳碰碰撞撞,撵着他追的那股狠劲儿,就心里瘆得慌。
那次飙车的结尾以桑塔纳一头撞进朱超然车子的车身告终。
当时缩在座椅内的朱超然一脸惊恐地看着陈书摇摇晃晃地走到他的车旁,用力拉开车门,头上一边淌着血,一边居高临下地嬉笑着喊道:
“死胖,死了没?”
那时,朱超然出奇的运气好,竟然安然无恙,全身未伤一毫。但是这事儿过去都快半年了,每次一想起来,他身上还是会冒起冷汗。
而陈书也是因为这事,也相对认可了朱超然的驾驶技术,所以打从一开始,便将大众高尔夫的驾驶权全部交给了朱超然。
这边将氮气的事情交待完,陈书就示意朱超然继续上路,然后自己拿出笔和自己的案件备忘录,开始继续在上面涂涂画画。
“书哥,你为啥要改装车?”前面被陈书搞得一头雾水的朱超然乍然醒悟过来,“感觉你也不是爱车的人呀。”
陈书眼皮都不抬一下:“还不是年前和你飙车,被你逼的。”
说完,他便安静了下来。
朱超然在服务站餐厅时就察觉到陈书突然的沉默,估计可能发现了什么,这时自不敢打断。他亦安静地驾驶车辆继续朝目的地快速驶去。
距离陈书推断的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48小时。而绑匪在这48小时内,按照高速公路公司提供的行程记录表来看,能估算出他们除了必要的吃饭和上厕所以外,基本上一直都在行驶。
如此长时间、跨地域地作案,这种持续、长效的行动力会迫使他们的精神压力呈指数地上升,然后接近一个相对临界点而停下,他们也会撑不住。所以这次前往河西省停马店站理应是最后一次变更地点。
从未碰面的警匪双方,在这一点上应是达成了共识。
在一个远离案发地点的地方进行交易,为了达成这一条件,乃至于不惜花费数十小时进行绕路式的跨市、跨省,想必绑匪也对这起案件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们必然假定了案发地警察随着人质家属跟过来的可能性,所以他们便会使计逼迫其他人离开本地,失去本土的地理熟悉、人员调动、情报收集等优势。
如此,再利用人质在自己手上的主动权,迫使对方做出一系列的让步,然后在对方条件被削弱至底的时候,他们再出面奋力搏上一搏。
嗯,他们才敢出面奋力搏上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