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元朗搬过来一把椅子,手里端着烟灰缸,就坐在季天侯对面,完全把自己置于一名听众的角色。
“咱俩大学毕业后,我先以你一步进入甘平县政府,由于有冯芸他爸爸的照顾,我的起点比你高,仕途上也一帆风顺。”
“你是后来考进甘平县委的,又靠自身努力,成为老书记的秘书。那几年你是何等风光,我为你高兴,同时也有点不服气,甚至说嫉妒。”
“后来老书记因病去世,你被彻底打入冷宫,那个阶段,咱俩都混得差不多,我的那些嫉妒红眼病都没了,和你接触也多了。”
“再往后的事情,我不说你也知道。韩茵离婚,你娶了水婷月,又帮助金胜成功争取到县长之位。”
“金胜为了报恩,提拔了你。而你就是那个埋在煤堆里的金块,在哪里都会发光。”
“我呢,不争气,去了水明乡。因为急于立功犯了错误,铩羽而归,你也因为韩茵的事情受贬。那时候,咱哥俩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还是那句话,你是金子,终究会熬出头。在水明乡遇到那么多的阻力和困难,你愣是杀出一条血路,踢掉马胜然这块绊脚石,带领全乡走上一条金光大道。”
“至于西吴县,我了解不多,暂不予评论。我想说的是,在你的帮助下,让我成为戴鼎县的副县长,从而迈入处级干部的行列。”
“元朗,你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有多兴奋。别看科级和处级仅一步之遥,可有多少干部临到退休都没跨过这道坎,这就是现实的残酷。”
“我真心的感谢你,为这事,我没少在冯芸面前提起你。直到这时,我对你是一点的嫉妒心都没有了,只剩下崇拜和佩服,真的,我对天发誓。”
“元朗,你要记住,没人希望你过得不好,但没人希望你超越他,哪怕是你最好的朋友也一样。真正希望你好的,只有你的家人,你的父母。”
季天侯的这番话虽然让人听着不舒服,可仔细想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元朗,我上任之前,的确想要大干一场,以报答你对我的恩情。只可惜,我这人容易迷失自己,几句话的追捧,就让我找到不着北了。”
季天侯眼望窗外,絮絮叨叨讲述着那天发生在酒桌上,以及后来在歌厅的一切,不管厉元朗爱不爱听,仿佛他在肆意发泄,不吐不快。
只是,当他提到任凯死后,陈老板雇手下工人背任凯尸体时,听到那人的名字后,厉元朗注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