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可不敢说。”余氏笑道,“我那丫头一门心思玩,今儿一个主意明儿一个主意,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姑爷,横竖还小,我跟她父亲都不着急,再调教两年再说,免得她出了阁去婆家丢人。”
“你这话我可不同意了。”赵氏说,“文琪那丫头在我府上的时候可懂事了,我就挺喜欢她的性子,天真烂漫的多好啊。”
余氏:“真住在一块她就原形毕露了!”
姚家推拒的意思很明显,许氏是知道好歹的人,两次提不成,这事八成就成不了。她朝大长公主说:“也是,年纪太小的姑娘是不适合出阁的。”
许氏第一次求亲不成,裴安就知道姚家人的态度了,他知道祖母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
今儿年三十,姚家长辈都不在府上,裴安便趁机乔装去了德庆侯府。他前两日去非烟阁斥巨资买了一盒护肤膏子,在里面偷偷塞了字条,然后以裴萱的名义让铺子伙计送上门。他约姚文琪在姚家花园子见面,他会扮作花匠上门见她。
他不确定她会不会见他,如果不见,要么是她没看见字条,要么是她对他没那个意思。可如果见了,就代表他有机会。
姚文琪收到字条之后就一直在纠结。她对裴安是有那么点意思,可是表姐跟裴萱好像都不看好,爹娘也不同意这门亲,说裴安没钱没出息,将来帮不上爹的忙。
如果爹不同意,她就不能嫁,不如趁早死了心。可是裴安偏偏又来找她。
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很难抵挡住心仪之人的强势攻击,姚文琪犹豫再三,还是跑去了花园子见裴安。她给的自己的借口是,快些打发他走,免得被发现了。
她来到花园子,一眼就看见了在修剪花枝的裴安,她趁着周围没人,招呼他去假山后面说话。
裴安心中狂喜,一见了姚文琪就抓住了她的手,“文琪,我好想你!”
“你做什么!”姚文琪吓得心中狂跳,她做贼似的私下张望,“你快走吧,侯府里的守卫可严了,你要被发现就死定了!”
“为了见你一面,我死了也值了!”裴安执拗道,“不瞒你说,我一向清高,如果别人看不上我,我是不会妥协的,唯独对你,我认了!”
姚文琪的心砰砰直跳,她压抑着急促的呼吸,“你,婚姻大事我做不了主,你还是别费心了,我,我走了。”
“你心里有我对吗?”裴安拉住她的胳膊,“你心里有我,既然咱们两情相悦,就没有不成的事,你等着我,我会让你父亲同意的,但你在这之前不能答应嫁给别人,行吗?”
姚文琪的心已经快从喉咙里蹦出去了,她现在无法思考,只是为了离开这里本能地答应着,“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裴安得了她的回答,心满意足地松了手。
除夕祭祀无聊透顶,晏长风藏在表姐姚文竹后面偷偷打盹儿。
“哎,雪衣,”姚文竹也怪没意思,找机会偷偷跟她聊天,“听说你今天的妆是妹夫画的?”
晏长风一激灵,瞌睡顿时就让那王八蛋给赶走了。
这种事怎么传得这么快?可见宫里的人多么无聊。
“不是,他会画个屁!”
不知道是不是坏话容易入人的耳,她刚说完这话,就隔着人群对上了裴二的目光。这货不知道看了多久,跟守株待兔似的,她的目光一转过去就撞进了他的眼里。
晏长风的心跳顿时漏了半拍,好像做贼心虚似的。
“啊?不是他吗?”姚文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偷笑,“真不是?”
晏长风撇撇嘴,“表姐,你什么时候也爱打趣人了?”
“你们两个由不得人不打趣啊。”姚文竹笑说,“妹夫的眼睛可就差定在这边了。”
晏长风:“……”
这日子没法过了。
“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姚文竹压低声音说,“雪衣,我最近没关注朝局,秦王今年怎么没代替圣上上香?”
要说今天唯一能让晏长风高兴的,就是看秦王受冷落。前段时间圣上被迫赏了北蒙古近两倍的钱物,犹如割了一块肉,他只要一看见秦王就肉疼,怎能不冷落?
秦王是长子,每年都代圣上上香,今年却换成了太子,不得不让人怀疑秦王失了宠。
满朝大臣都在观望风向,猜测圣心,唯有秦王八风不动。祭祀结束后,他乘马车回府,在半道上意外遇上了裴钰。
杨义拦下裴钰,“世子,王爷今儿累了,您还是……”
“让他进来说话。”
秦王阁着马车下了令。杨义放下胳膊,让裴钰上了马车。
裴钰压抑着心中的忐忑,上了车,朝秦王躬身一拜,“殿下,我有要事。”
“坐下说吧。”秦王指着对面的座位。
“是,殿下。”裴钰坐下,不敢浪费时间,直言,“今日朝中的风向已经向太子倾斜,殿下不可再退了,我有一计,在上元节那日安排人刺杀圣上,届时您挺身而出救下圣上,如此,必能挽回圣心!”
从上次吃了闭门羹后,裴钰就一直在想如何挽回秦王的信任,这是他跟小容一起想的法子,今日当街拦下秦王的马车是孤注一掷,若是秦王不同意,他恐难再有机会。
“刺杀圣上,”秦王的手指摩挲着茶杯,说,“这可是死罪。”
裴钰:“殿下放心,一定不会牵扯到殿下,倘若败露,我自会承担!”
秦王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你如果不能做到万无一失,就不要冒这个险,我救不了你,你爹也救不了,好好的世子,可别赔上了。”
裴钰一咬牙,“甘为殿下赴汤蹈火!”
晏长风一从宫中回府便叫如兰给她端洗脸水,简直见了鬼,今天是个人见了她都要问问妆是怎么画的。
如兰:“姑娘,后面还要参加家宴呢,今儿过年,素着脸不太好。”
晏长风不耐烦,“不舒服,洗了你再帮我画个简单的。”
“啥?”如兰不解,“还能有比您现在的妆再轻薄的吗,我画您只会更不舒服啊。”
晏长风:“让你端水就端水。”
如兰只能遵命。她舍不得姑娘脸上的妆,磨磨蹭蹭地往外走,刚出了屋门,就看见姑爷进了院。
她如见救星,跑上前:“姑爷,姑娘要洗脸,您去劝劝?那么好看的妆,洗了多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