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的护院靠着数量繁多的武器颇是嚣张了好一阵子,那弩箭跟不要钱似的往外丢,逼着卫兵不敢靠前,既便卫兵们靠着盾牌冲到墙下,也不能全力破墙。
“徐峰在搞什么!怎么还不来支援?”
秦律在廊下焦躁不安,他府里护院再多,武器再不要钱,也难以长时间抵挡卫兵,必须得靠徐峰调兵支援。
可信儿已经递出去许久了,迟迟不来,难免叫人怀疑徐峰的用心。
“老爷,徐大人明明说会来的!”报信儿的人急得满头汗。
秦律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老油子,平常收他好处的时候好得像穿一条裤子的亲兄弟,关键时候躲得比谁都快,可他想得美,他本来就在一条贼船上,唇亡齿寒,他也别想有什么好下场!”
但徐大人没有要跟他穿一条裤子的意思,私自调兵是死罪,吴村矿山已经暴露了,就算将孙令打败了,后面还有会王令李令,跟朝堂对着干那叫造反,他又不嫌命长。
至于那些穿一条裤子的罪证,等孙令把秦府攻成废墟,基本就威胁不到他。
于是直到夜深,秦府还在孤军奋战着,像个被人遗弃的荒岛。
徐巡抚姗姗来迟,他领了十几个下属,一脸严肃地朝孙令跟裴修拱手,“孙指挥使,裴大人,我才听闻二位在此,是出了何事?”
好个贵人多忘事,前几日他还跟裴修喝过酒,今日就装作不认识了。
孙令跟裴修都是下官,不敢受上官的礼,纷纷回礼。
裴修行过礼,意味深长地笑,“徐巡抚这就不认得我了?几日前咱们还一起在秦老爷府上吃喝玩乐呢。”
晏长风十分意外,前几日裴二在秦府吃喝玩乐?
“哦!”徐峰好像才认出来时的,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说怎么这样眼熟,那日原来是裴大人吗?瞧瞧这个秦律,请了裴大人来竟是也不介绍!”
“我以商贾的名义参加,秦律不认得我,自然不会介绍。”裴修微微一笑,“但没介绍,徐巡抚方才不是也一眼认出我来了吗?”
徐峰大意了,方才只顾着演戏,竟是把这一点给忘了!
“我哪里是认出了裴大人,我见过孙指挥使。”他指着秦府岔开话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打起来了?”
孙令颇是瞧不上这样装模作样的,秦律一个商贾在太原府都快成了土皇帝,徐巡抚还在这装纯良,他自己也信?
“是这样的徐大人,我今晨接了北都传来的旨,说是吴村矿山疑似私造武器,命我率军前去搜查,我当时那个奇怪啊,心想吴村矿山不是离太原府更近来着,有徐巡抚在,如何舍近求远找上了我?徐大人可知道内情?”
徐峰誓要装傻充愣,“竟有此事?难道真的搜出了武器?”他神情懊恼地拧着眉头,“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事,我竟是毫无察觉,当真是白领了朝堂俸禄,也怪不得圣上不信任我。”
连晏长风不知内情的,都看出这位巡抚大人足够有资格登台唱戏,那戏比名角还足。
孙令跟裴修皆笑而不语。
徐峰兀自沉浸地说:“那绝对不能姑息!不知那秦律可服罪了?”
“徐大人可是想问秦律是否已伏诛?”裴修看着徐峰演到自己都快了信的脸,“可惜了,秦律还在里面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