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仪一怔,有那么一瞬,她从柳悬的脸上看出一丝油尽灯枯之相。她不由想起大哥说的,父亲时日无多的话。
“你是何病症?”
柳悬摆摆手,不欲多说,“你可有把握解裴二公子的毒?”
柳清仪语气稍稍缓和,“目前还没有,你该知道,人为研制出的草没有可替代性,即便可以暂时用别的什么克制,也不是长久之计,时日久了还会累积毒性,除非能种出一模一样的。”
柳悬叹气。
两人沉默片刻,柳清仪又问:“一代名医,你就这么放弃自己了?”
柳悬负手看着窗外,用这辈子前所未有的缓和语气道:“清仪,我今日所为皆是为了悬壶山庄,如今空亏一溃,悬壶山庄怕是前程堪忧,你恨我没关系,能否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放悬壶山庄一马?”
宫里的消息不过一刻钟就传到了裴修耳里。
他早就在等太子迈出这一步,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作死多了,连大长公主也保不了他。
“告诉吴循,风鸣宫即刻戒严,任何人不得入内。”
陈岭:“是,阁主。”
太子已经着手准备着御驾亲征事宜,无时不在等圣上咽气,不过父慈子孝的表面戏还是要做一做,于是酝酿了一腔悲伤,叫来两个史官,做张做致地去往凤鸣宫侍疾。
然而却被白夜司的人拦在大门外,在史官还有宫人面前丢了好大的脸。
“你们好大的胆子!”太子每天都看白夜司的人不顺眼,无奈没有身份压制人家,只能干生气,今日实在忍无可忍,“来人,把这两个冒犯本宫的东西拿下!”
太子能使唤禁军,但禁军不敢跟白夜司的人动手,谁不知道白夜司听命于圣上,今日关了凤鸣宫的门,多半也是圣上的命令,谁敢违抗?
太子见无人敢动,险些气成个球。
白夜司的兄弟道:“太子殿下,圣上有令,自今日起,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太子一怔,圣上下令?难道柳悬被那老不死的发现了?
这可不妙,圣上若是发现了柳悬,岂不是知道了命令是他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