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简站在队列里,身形端正,听得仔细。
毕竟许久不曾上朝,虽然也掌握了些事情,但到底也有不周详之处,还得多听听。
这一听,足足站了半个时辰。
站到后来,徐简都抬起眼看向圣上。
圣上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徐简从曹公公那儿判断出了些。
圣上不耐烦了。
早朝时间有长有短,无事时一刻钟退朝,有事时甚至能吵上将近一个时辰,以徐简对圣上的了解,这位君王很少有不耐的时候。
除非,底下人颠三倒四、胡搅蛮缠,又或是芝麻蒜皮、没事找事。
今儿就是这样。
大抵是太子至今没有解除禁足让一些人自以为抓到了机会,这些时日没少以此做文章。
也可能是徐简今日上朝刺激到了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再使把劲儿。
以至于,用力过猛了。
徐简揣度了下圣上的思绪,微微偏了偏身子,重心挪到左脚,右脚小幅度地活动了下。
动作很小,除了站在徐简身后的人,并无其他官员发现,反倒是居高临下的曹公公看了他一眼。
徐简停了会儿,又动了一下,这一次,幅度比之前大了点。
曹公公看在眼里,心念一动,俯身与圣上道:“您看辅国公……”
圣上也看到了,眉头皱得更深了。
徐简不舒服。
他那个腿,久站能舒服吗?
官员上朝没有坐着的道理,徐简既然坚持来了,肯定也觉得可以忍受,若是正常的早朝状况,圣上不会给予徐简特殊的关照。
那不合理,也不合适。
可今儿显然是有些人掌握不到分寸了。
圣上的视线扫过正侃侃而谈的人。
这人拿着徐简的伤势作邵儿的文章,却从头到尾没把徐简的伤看在眼里,呵……
“辅国公,”圣上打断了那人,直接问徐简,“朕看你不太舒服。”
徐简当即站直了身子,垂眼恭谨道:“是臣御前失仪。”
这么一句对白,殿内还会有谁看不清状况?
不管心中是否不忿,都不敢再长篇大论。
毕竟,可以不管辅国公的腿伤,却不能在圣上明确表示不愿听之后、还继续说道。
圣上起身,走下御座。
这一次经过徐简身边时,他驻足下来说了几句:“等下来御书房,路上让人给你安排辇子,省点儿力气。”
徐简谢了恩典。
圣上又道:“还有哪位爱卿没有说痛快的,也来御书房说给朕听。”
留下这一句,圣上抬步往外走。
曹公公松了一口气,快步跟上去。
朝臣恭送圣上,等御驾离开,才又纷纷放松下来。
林玙又过来关心了徐简几句,只因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并未多言。
反倒是晋王,皱着眉头道:“本王原本听说,你恢复得还不错,今儿看着似是不太妥当?岳大夫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