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扎根在东北几十年,却没有一点儿地方口音,虽然也没有露出关中官话来,但他的模样改不了,还是徐简从前见过的那个人。
“关中人。”徐简说了声,而后,又沉吟起来。
从上一次认得章大夫的状况看,这位就是个想赚些银钱的医者。
那时腿伤重,无法医治也不能表明章大夫医术不行,但能看得出,医德是有的。
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没有信口开河,也不想着骗一天是一天的诊金药钱,没办法就直接走人。
这种直白的态度下,章大夫与那背后之人应是没有任何联系。
而他当时越来越糟糕的腿伤,也和这位章大夫无关。
那现在呢?
章大夫化身成了岳大夫,他被晋王爷送到国公府,又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晋王派人去东北,寻来了个关中大夫,是晋王的问题、还是底下办事人的问题?
大夫口中的“有尝试的价值”,最后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还是,他再不管那点儿医德了?
整理了些思绪,徐简起身去了书房,提笔写了张字条,封入了细细竹节之中。
“还是老样子,让陈东家送去给郡主。”他道。
参辰奉命去了。
徐简背手在窗边站了会儿。
先前在慈宁宫里说的那些话,真不是什么借口,而是真的不方便。
就一两句话的事,还得转交几道手,一来一回的耽搁。
等婚事办了,哪里还需要这么麻烦,他突然间想起什么来,回后院一趟或者让小郡主来书房,当面就能说道明白。
还得再等等,等到十一月末。
这么一张不方便的字条,递到林云嫣手中时,已经是傍晚了。
林云嫣打开一看,眉宇不由紧紧一蹙。
她知道今日有晋王点来的大夫去了辅国公府里,按说就该是岳大夫,没想到,徐简在字条上问的却是关中的章大夫。
照徐简提的,章大夫曾经来过京中、自知能力有限后就离开了。
国公府那段时间出入的大夫多,多到林云嫣被这么提醒着去回忆,都记不清楚曾有这么一位大夫。
当然,徐简也不是请她回想这一桩,而是问他,他们在关中见过的大夫状况。
林云嫣抿了抿唇。
她其实不太愿意回忆关中经历,那时状况简直就是一场场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