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暴雨倾盆,屋内却是凉爽整洁。
光可鉴人的红木地板,靠近里边的地方铺着一张纹络细密的苇席,上面置有一张雕漆的茶桌,一整套莹白的茶具放在茶盘里,另有一个晶莹的瓷盘盛着一般刚熟的梅子。
一个身着宝蓝色常服的胖子跪坐在茶桌后面,正盯着红泥小炉上的一壶水,见到二人进来,随意的摆摆手:“二位自请安坐,这壶谁马上就开,给二位长长今年的新茶,最顶级的龙井哦,有钱你都喝不到!”
这份随意的姿态,令陆孝愚心中隐隐泛着怒气。
当初自己忝为刑部郎中,这货在自己面前就是一只摇头摆尾的肥狗,现如今自己被罢官去职,陆氏也一蹶不振,就开始跟自己摆起谱来了?
什么东西!
不过想到今日前来实有要是,也只能忍着怒气,坐到胖子对面,皮笑肉不笑道:“那陆某可是有口福了,不过据说这上品的龙井可都是御贡之物,绝对不允许在市面上贩卖,房家对其掌控管理亦非常严格,却不知朱兄自何处得来?”
说着,招手示意与他同来之人亦不必拘礼,坐到自己身边。
朱渠一张弥勒佛一样的胖脸满是得意,不以为然道:“御贡又如何?咱又没去跟皇帝抢!这三吴之地说到底还是咱们江东吴姓的天下,他房俊算个鸟?从他的茶园里弄出点茶叶算的什么!现如今苏州一地皆在流传房俊喜食人脑,其名声已然劣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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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劣极。而且江南百姓说不知道房俊南下就是要与江南人争利,以此逢迎皇帝?跟你说,就算房俊命大在牛渚矶逃过一劫,等他到了海虞镇,照样寸步难行!”
陆孝愚微微一哂,就凭你?人家房俊的坑都挖好了,就等着你往里跳,你还在这边沾沾自喜……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
他懒得跟朱渠争辩,身边这位却说话了。
“二位所说的房俊,可是长安那位帝婿公子?”
朱渠似乎这时才注意到这个陆孝愚带来的人,抬头瞄了一眼,顿时就是一愣。
这人身材矮小,跪坐在哪里就像只大马猴一样,满脸络腮胡子,看不清原本面貌。而且此人说话虽然字正腔圆,但太过于生硬,明显不是时常说汉话之人。
便问陆孝愚:“此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