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老胡使劲拍拍黄钟的肩膀:“兄弟,走,上我家吃饭去,咱们哥俩好好喝两盅!”
黄钟笑着婉拒:“胡大哥,来日方长,我这几天收拾收拾东西,等搬过来之后,咱们再好好聊聊。”
“也好,兄弟你哪天搬家?”老胡对这事很上心。
得知是这个星期天之后,老胡就拉着黄钟,先去大杂院里转一圈,通知一下街坊邻居。
等黄钟爷俩出来的时候,黄丁丁一手拿着一个大苹果,是小舟哥哥给的。
而且大杂院的邻居,也都认识了这个新来的小丫头,社交能力简直甩她老爹好几条街。
黄钟还去老胡家里小坐片刻,也了解到更多的情况。
原来胡小舟情况特殊,很少有孩子乐意跟他玩,所以老胡上班的时候,有时候就带着他。
胡小舟也对音乐表现出了强烈的爱好,估计他那指挥的手势,就是从乐团看来的。
今天被黄钟引领着,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老胡心里也有谱了:以后就努力培养儿子当指挥好了!
不管最终能不能成功,终归有个念想不是,为了儿子,老胡觉得,就算再艰难的道路也要试一试。
胡小舟还有个妹妹胡小帆,倒是没啥事儿,年龄和黄丁丁相仿,很快就玩到一起。
据老胡说,在胡小舟出生之后,他们老两口老来得子,着实高兴了一顿时间。
可是在孩子几个月的时候,被医生告知真相,吓得他们两口子都不敢再要孩子了。
不过医生说,胡小舟这种疾病的概率太小了,大约五百万分之一。
为了将来有人照顾胡小舟,他们才又要了一个孩子,毕竟父母不可能守护孩子一辈子。
黄钟心中也颇为感慨: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随后的几天,黄钟主要是购买一些生活用品,再通知一下父亲和亲朋,呃,暂时也没啥朋友。
这几个月,剧组的人接触最多,不过都在外地拍戏呢。
剩下一面之缘的,当然也不好告诉人家。
现在搬家,也不流行放鞭炮什么的,小李子在当院摆放桌凳,上面放两盒烟,摆一大茶盘子瓜子,邻居过来点支烟,坐下嗑嗑瓜子聊聊天,就这么简单。
“哥,哥,我来啦!”一个大嗓门传来,估计离着二里地都能听见。
“小姑姑。”黄丁丁在大门外欢呼一声,然后又叫起“爷爷奶奶”。
黄建业和阿姨前天就来过,不过张薇是第一次,这丫头疯疯张张地冲进院子:“哇,哥,你这真宽绰,我也要搬过来住!”
阿姨连忙给女儿使眼色,在座的还有外人呢,注意点。
可惜张薇白长一双大眼睛,根本就没理这茬,跟着黄丁丁还有胡小舟和胡小帆等几个小娃娃,满园子撒欢,差点把鱼缸都给弄打喽。
黄钟倒是一点不在乎,还劝阿姨别管了,他希望张薇即便是几十年后,也能保持这份率真才好呢。
一个人,一辈子不用戴着面具,活出自我和本色,难道不好吗?
黄建业笑吟吟地和街坊们寒暄着,阿姨则去厨房忙活,这边还有老胡的妻子和两个热心的妇女。
这个年代,邻里关系的主流是和睦,大家都能相互帮衬着。
黄钟也满脸笑容地迎来送往,一些邻居来打个招呼,说两句话,抽一根烟,就忙自己的事去了,能在这留饭的不多。
“师兄,大师兄!”
门口传来一声招呼,黄钟迎出去一瞧,原来是少年吴童,旁边还跟着一个少女宋菲。
“大师兄,这么热闹?”吴童是个自来熟。
“正好今天搬家,你们俩来的正好,快点进来,宋同学,正好走的时候,把你的二胡拿回去。”黄钟嘴里热情地招呼着。
“是小童非得拉着我来。”
未来的二胡皇后略有些不满地鼓鼓腮帮,黄钟也没理会,以后是皇后不假,现在就是个小宫女,身板和吴童一般平整,在黄某人眼里都是一视同仁。
进院之后,黄钟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同学”,然后也就不再管他们,因为赵鼓手领着几个小年轻也来了。
“老崔,宽子,小唯,欢迎欢迎。”黄钟也感觉有点意外,因为他并没有通知这伙人。
“黄老师,恭喜乔迁之喜。”赵鼓手代表众人发言。
张薇蹦过来直接问道:“那带礼物没,一瞧你们就是来蹭饭的,走,跟我打啤酒去!”
还真别说,几个人都拎着塑料桶跟她去了,原本还有点生疏,似乎一下子就变成老朋友。
这会儿卖啤酒,还有散装的,味道更好,价格也更便宜。
一瞧这几位都留着长头发,身上的服装在当下也算是奇装异服,邻居们都有点诧异:瞧着不像好人啊?
“没事没事,是一群玩摇滚的。”老胡嘴里轻声解释着。
一位在大杂院德高望重的高老爷子有点没听明白:“啥摇的滚的,好些年都没有摇煤球儿的了,这几个小伙子不错,不嫌脏不嫌累的,我家还有五百斤煤呢,这也快入冬了,要不叫他们给我摇成煤球好了。”
黄钟强忍住笑,叫老崔摇煤球,这主意可真不赖。
我曾经问个不休,为何我要摇煤球,哦哦噢噢噢……
正这时候,门口玩耍的黄丁丁嚷起来:“爸爸,爸爸,史伯伯来啦!”
周围的街坊邻居,黄丁丁都快认全了,小社牛就是这么牛。
然后黄钟就看到小娃子们推着一辆轮椅,出现在大门口。
这一刻,黄钟有些恍惚:又是秋天,不知道北海的菊花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