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看来,这闺女性子很软和,以前一直被欺负,实在无法相信她会反击。这一年来,虽然钱德胜收敛了许多,可钱玉凤对弟弟还是能避则避的,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不过两人的反应却让钱玉凤误会了,她的眼眶倏地红了,以为他们觉得自己打了弟弟。
她哽咽地说:“我、我没有的,是弟弟要抢我的糖,我只是推他一下,他没站稳摔倒了……”
钱营长的脸瞬间就沉下来。
孟春燕深吸口气,走过来接过闺女的碗,摸摸她的头,“妈妈相信你。”比起有前科的儿子,闺女素来乖巧贴心,根本不用怀疑什么。
她又问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钱玉凤破涕而笑,乖巧地说:“嘉嘉阿姨留我吃早餐,我、我……”她的脸有些红,想说自己不是嘴馋,又不知道怎么说。
孟春燕也没多问,她知道顾夷嘉的性子,对家属院里的孩子素来温柔,自己让玉凤送糯米糕给她尝尝,留了孩子在那儿吃早餐也不奇怪。
她牵着闺女回厨房,没理会那边正在哭的钱德胜。
不一会儿,就听到钱德胜惨烈的哭号声。
孟春燕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当作没听到,继续蒸糯米糕。
倒是钱玉凤好奇地探头,就看到弟弟钱德胜被罚在院子里蹲马步,一边蹲一边哭得厉害。
邻居大娘听到动静,探头看了看,问道:“钱营长,这是咋啦?德胜又做了什么?”
钱营长站在那里,像教导主任一样,冷着脸说:“他不学好,欺负姐姐还撒谎。”
邻居大娘一听便缩回了头,不去多管闲事。
以前大人打孩子时,大伙儿都会劝一句“他还是个孩子呢”,不过要是对象是钱德胜,“还是孩子”这个劝人的话就不管用了。
正是因为他还是孩子,更要好好地管教,将他的坏习惯掰正过来。
吃过早餐,顾夷嘉想了想,和封团长道:“凛哥,我去看看娟娟。”
封凛想到刚才钱玉凤说的话,以为钱娟娟的身体不舒服,点头道:“去吧。”
只是等看到她去存放食物的房间拿了一块肥滋滋的腊肉、两条腊肠,用报纸包着提过去,不禁有些疑惑。
“你去看她,怎么还要带东西去?”
这年都要过了,现在送礼怎么看都挺奇怪的。
顾夷嘉扭头看他,发现封团长是真心实意疑惑的,有些稀奇,“你难道不知道,娟娟怀孕了吗?”
封团长难得有些怔,“怀孕了?没听罗营长说。”
“这哪里需要说?刚才玉凤不是说了吗?”
封团长:“有吗?不是她身体不舒服,最近吃不下吗?”
顾夷嘉:“……”
顾夷嘉知道封团长是个大直男,没想到这么直,连这种事都不懂。
她耐心地解释了下,“女人怀孕的话,大多会孕吐,娟娟这样就是怀孕了,应该是月份还小,不好对外说。”
不说这年头,就是在后世,很多地方都还有怀孕没满三个月、不好往外大肆宣扬的事。
和他解释完,顾夷嘉就离开了。
封团长留在原地,神色有些凛然。
嘉嘉竟然这么懂的?她不会是也想生孩子吧?好像他还没和她说过,不想要孩子的事……
顾夷嘉来到罗营长家,敲门后发现开门的是罗营长。
罗营长看到她,很是惊讶,“嫂子,你咋来了?”
顾夷嘉道:“听玉凤说,娟娟最近胃口不好,我过来看看她。”
罗营长闻言,不禁露出傻笑,不过想到什么,脸上的傻笑又收敛起来,变成了忧虑。
这变脸之快,让顾夷嘉觉得,其实男人也是挺情绪化的动物。
不过也更加的确定,钱娟娟确实是怀孕了。
罗营长请顾夷嘉进去,说道:“娟娟最近身体不舒服,闻到什么味儿都吐,吃得也不好,身体都变得虚弱了。”
得知钱娟娟现在还在床上躺着,顾夷嘉便去看她,将带来的东西递给罗营长。
罗营长下意识地接过,“嫂子,这是什么?”
“礼物。”
顾夷嘉说着,便进了房里。
房里的光线昏暗,钱娟娟躺在那里,并没有入睡,感觉有人进来,转头一看,发现进来的是顾夷嘉。
“嘉嘉,你咋来了?”她吃惊地说,慢慢地撑起身。
顾夷嘉就着昏暗的光线看了看,发现她的脸色憔悴,问道:“吐得很厉害吗?”
钱娟娟神色一顿,“你咋知道的?”
“今天玉凤给我送糯米糕……”
得知是侄女说漏嘴,钱娟娟有些无奈,又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是想过几天再告诉你的,我现在吐得厉害,精神也不太好,便不和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