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觉鸦羽般的睫低锤,深睇着她俏丽柔润的脸庞,心都要融化了,“真是拗不过你……那我去帮你放洗澡水,给你调一下暖风。”
男人刚要起身,唐俏儿忽然拉住他的大手。
“惊觉……”小女人水眸眼巴巴地瞅着他。
沈惊觉心脏悸动得甚至有些缺氧,颤声问:“一起……?”
“一起。”
沈惊觉眼尖微微红着,大手捞过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公主抱,向浴室走去。
……
全程,唐俏儿沉浸在热气腾腾的泡泡浴里,对他坦诚相见。
但沈惊觉却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规规矩矩地单膝跪在浴缸外帮她擦拭,像个老实本分的男仆。
唐俏儿舀起一捧泡沫,调皮地冲他脸上吹:“呼——!”
“淘气。”沈惊觉头上眉毛上都是泡沫,哭笑不得地轻捏她的下颌。
“今天怎么啦?这么老实。”
唐俏儿白皙如晶莹泡沫的身子浮出水面,淡绯色的唇贴近男人的薄唇,连呼吸都是要命的撩拨,“平时见了我,恨不得时时刻刻想着把我扑倒的野狼,什么时候变得清心寡欲了?嗯?”
沈惊觉心脏阵阵收紧,细密的痛一层层弥散至四肢百骸。
以前,他日日夜夜都想与她缠绵悱恻。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又无能,又差劲。配不上她,更没资格碰她……
“俏儿,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沈惊觉嗓音暗哑,缓慢且克制,“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
这些天,每分每秒,他都在心中默默诘问,不断内耗,自我折磨。
如果他当时知道她怀了孩子,如果他知道他们的孩子没了……
“惊觉,你别自责了。没有保护好孩子,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作为母亲……我也有责任啊。”
唐俏儿长睫翕动,转而笑得释然,却那么让他心疼,“就算是你那时候赶回来,也没用了啊。
主要是爷爷没事,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不然我真的会愧疚一辈子。”
隔着迷蒙水雾,沈惊觉眼底逐渐涨潮,喉咙却在渐渐干涩,发音艰难,“之后呢?你有一万次机会可以告诉我这件事……为什么不说呢?”
唐俏儿垂下眼睑,身子又缩回水里泡着,像只委屈的小白兔,“那时候你很辛苦,满世界地乱飞,回到家时经常筋疲力尽,心情不好……
我不想给你施加压力,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为难。”
“为难?”
“因为那时的你,并不爱我。”
唐俏儿将身体蜷得更紧,努力调整呼吸,不想被他察觉那一丝低落的情绪,“让不爱的女人怀了孩子,无论怎么看,都是件麻烦的事吧?
我那时希望你能爱上我,但我不希望你勉强接纳我,是出于愧疚。
我知道你有纯粹的灵魂,你的骨子里是善良的。正因如此,我才会说,不想让你为难啊。”
善良的人……
所以,她所有的不幸,她的遍体鳞伤,都是他这个善良的人带给她的吗?
苦涩的滚滚热泪,从沈惊觉赤红灼透的眼眶落下,冲散了脸颊的泡沫。
“俏儿……我有什么好?我有什么好?你真的……不该爱上我。”他反反复复低语,失措如做错事的孩童。
“傻瓜,不爱你,我还能爱谁啊。你是我十一岁那年的惊鸿一瞥,你是我一直在追逐的光啊。”
唐俏儿湿漉漉的手将他的粗粝的手紧握,指尖勾了勾,“如果,你想补偿我。那就请往后余生,不要再松开我的手。”
扑通一声——
她用力一拉,猝然将男人带入浴缸中,泡沫欢腾,水花四溅。
下一秒,他们深情相拥,唐俏儿面色潮红,与他的唇舌炽热痴缠。
在温软的水乡,沉沦欢愉。
……
好一番折腾,天都黑了。
唐俏儿身体里里外外在沈惊觉的爱欲照拂下是洗清爽了,但体温却升起来了。
霍如熙的私人医生准时过来给她打针。
挂上了水,额头又覆了冰毛巾,唐俏儿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你真是……”
沈惊觉帮她调试完输液速度,俯身吻着她滚热的脸颊,“都说了不能洗澡,到底折腾坏了。下一次,说什么都要听我的。”
“切……我是怎么烧起来的,你心里没数?”唐俏儿想起傍晚的浴室play,止不住春心荡漾,额头更烫了。
就在沈惊觉窘得不知如何是好时,韩羡打来了电话。
“阿羡,怎么了?”
“沈总!谢晋琛被谢家保释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