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做梦,梦见跟幼年时的小糖糖比谁扒蒜快呢。小糖糖边扒蒜边把蒜瓣儿扔进嘴里大嚼。打了个嗝,差点没把当哥的熏晕。
忽然一双手推醒了他。
常风睁开了眼睛,见是张采。
常风问:“怎么了?”
张采道:“今日上晌,徐爷传您的令,让我派两个人盯紧知县鲁淦。”
“鲁淦那厮今夜有异动。”
常风问:“哦?什么异动?”
张采答:“他先是来西院探头探脑,打听您和徐爷是不是安睡了。”
“随后盯他稍的弟兄禀报,他骑着驴出了县衙。好像是去西门那边了。”
常风从床上起身:“走,去西门。”
张采问:“要叫醒徐爷嘛?”
常风微微摇头:“那厮睡觉比猪都沉。叫醒不易。让他睡吧。”
两刻时辰后,盐池城西门。
负责西门守卫的,是边军的一名百户。
鲁淦骑着毛驴来到了城门前。
边军百户当即拦住了他:“常提督有令,没有他的准许,任何人不得离开盐池城。”
鲁淦面色一变:“我就是奉了常提督的令,赶往灵武向王制帅禀报紧急军情。”
边军百户问:“可有凭证?譬如常提督批的条子,或令牌信物?”
鲁淦急眼了:“都说了是紧急军情。常爷哪顾得上批条子、给令牌?”
“这条军情,关系到八万边军的生死。耽误了这件大事,你担待的起嘛?”
边军百户始终是个丘八老粗,没什么心眼儿。被鲁淦几句话给唬住了。
他道:“啊,那鲁知县请快快出城。来啊,转绞盘,打开城门!”
“吱嘎嘎”,绞盘开始转动,城门缓缓升起。
城门刚升起一尺,鲁淦听到了一个让他心惊胆战的声音:“鲁知县这是去哪里?”
鲁淦吓得面色一变。片刻后,他装出一副笑脸,转头望向常风:“啊,常提督没睡啊。”
“我来这边帮您巡查下城门卫戍。”
常风冷笑一声:“呵,巡查城门卫戍,为何要打开城门呢?”
边军百户解释:“提督,鲁知县说您派他去灵武,向王制帅禀报紧急军情。”
常风望向鲁淦:“鲁知县,我什么时候说派你去灵武了?”
鲁淦一愣:“啊,我,我可能睡糊涂了。这几日满脑子都是军务、战事。”
“迷迷瞪瞪就来了西门,恍惚间说了几句胡话。”
“我这就回县衙,接着睡。”
常风道:“说的是梦话?我看你此刻清醒万分,不像是睡糊涂了啊?张采,将他拿下,押回县衙审问。”
众人将鲁淦押回了县衙。
常风用右手拇指刮了刮鼻子:“张采,你当我的贴身百户多久了?”
张采答:“回常爷,五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