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浊白的眼珠覆了一层薄薄的泪,眼白泛红,像充了血。
楚墨沉手握成拳递到唇边咳嗽一声,“外公,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妈和陆叔叔领证了。”
华天寿一愣,“哪个陆叔叔?”
“陆砚书。”
华天寿微微眯起眼睛,想了很久才想起来,“就是那个陆小子啊,比你妈小四岁,挺好的一个孩子。可是你妈那样,他怎么能接受得了?”
楚墨沉说:“陆叔叔是个好人,会对我妈好。您就别操心了,安心养病吧。”
“好好好,不操心。”华天寿低下头,开始写遗嘱。
干瘦如柴的手,握着笔微微颤抖,写得很慢很吃力。
写完正文内容,他签上名字,并注明年、月、日。
写完遗嘱,华天寿又用录音笔,把遗嘱重新录了一遍。
弄好后,他对史律师说:“劳烦你去公证处,给公证一下。”
史律师跟他认识多年,连声应道:“应该的应该的,份内工作。”
史律师把华天寿的遗嘱和录音笔,放进公文包里,拿着包离开。
出门没走多久,遇到衣着华贵,妆容精致的华棋柔。
华棋柔认得史律师。
这个节骨眼上,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太敏感了。
华棋柔忍不住多嘴问道:“史律师,您来医院做什么呀?”
史律师眼神微微躲闪了一下,“啊,听说华老爷子从无菌室里出来了,我来看看他老人家。”
华棋柔眼珠子咕噜咕噜直转,狐疑地打量着他,“只是看我爸吗?他老人家有没有向你交待什么?”
史律师打个哈哈,抬腕看了看表,“那什么,我还有事要忙,改天再聊。”
说完他步伐匆匆地走了。
华棋柔属狐狸的,生性多疑。
史律师越是这样,她就越怀疑,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