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着包袱的手并未停顿,她甚至没有抬头,只冷笑了一声,“与仲大公子的婚事,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怎么到了王爷口中,倒成了祸事。”
粱煜神色越发阴冷,“你不必装模作样,是不是祸事,你心里清楚。”
阿萱将包袱重新打包好,这才看向粱煜。他背阳而立,俊逸的面孔被阴郁笼罩,眼角挑着几分邪佞,眸间更是没有半分温度。他越是这样怒意幽深的样子,她嘴角的笑意便越是张扬。却也不知,这是从何时起开始的习惯。她说,“就算是祸事,也是紫瑜郡主咎由自取,我不过推波助澜了一把,至多算个从犯。”
“至于王爷所说的无情……”话说到这儿,阿萱却没有再说下去。她想说,他的无情,她上一世已经见识过了。这一世,她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迎接他的无情!粱煜不知为何阿萱说话只说了一半,可他却清清楚楚地从她那双刻意弯成月牙的眼睛里,看到了几分……凄凉?为什么?因为他说,会对她无情?可,分明最先无情的人是她啊!是她一心要离开他,是她处处与他作对,是她动不动就拿性命要挟!她甚至,还想杀了他!可怎么现在,瞧着委屈的人反倒成了她了呢?不知为何。他分明是来警告她日后莫要再对付紫瑜的,这会儿却觉得喉头干涩,连开口都难。索性拂袖而去。身后却是传来了一声闷响。粱煜回头,却见阿萱竟是倒在了地上。几乎没有多想,他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抱起,却惊觉,怀里的温度竟是那般滚烫。那日罚她围着校场跑,后来淋了雨,她便染了风寒,烧了整整一夜。原来,还没好吗?心口莫名烦躁起来,粱煜大喝了一声,“传大夫!”
可,声音再大,也赶不走那萦绕于胸的烦闷。反倒是将守在院子里的萋萋吓得不轻,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以至于去找贺大夫的时候都是哭得稀里哗啦的。贺大夫也是匆匆赶来,给阿萱搭过脉方才松了口气,“只是染了风寒,好在阿萱姑娘身子骨强健,没什么大碍,等退了烧后再喝些药就好了。”
萋萋却是哭,“可是阿萱姑娘还要随军出征,这样好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