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粱煜的身上,只见粱煜眉心紧拧,面上染着不可置信,甚至是想强撑着坐起来。
果然,宛太妃的死会让他情绪格外激动。
心头瞬间涌起几分不悦来,阿萱冷声开口,“我劝你还是别这么激动,免得回头无相给宛太妃超度完还得给你超度。”
话虽不好听,但说的是事实。
粱煜显然也是能听进去的,纵然内心震惊不已,但终于没有方才那样激动的样子了。
有丫鬟端来了药。
无相借机告辞,而那丫鬟将药放在了桌上后也退下了。
以至于,阿萱站在门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意思?
让她给他喂药?
看着桌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阿萱眉心皱了又皱,终于还是上前端过,而后走到了床边。
屋内安静得连勺子碰触碗壁的声音都显得那般响亮清脆。
阿萱舀起一勺药吹了吹,而后送至粱煜的唇边。
粱煜躺在床上,喝起药来并不是那么方便。
不时有药液顺着嘴角流下,阿萱便又拿过帕子替他擦去,这才接着喂第二勺。
这样的场景不免让粱煜回想起很多年以前,她生病卧床时,他也是这样一勺一勺地亲自给她喂药。
时隔多年,二人位置互换,他竟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一碗药,也不知到底是喂了多长时间。
等最后一勺送进粱煜的口中,阿萱方才开了口,“你遇刺的事,是宛太妃的指使的。逐风死了,阿炎也死了。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放过她。所以我把她丢进了私牢里,砍断了她的手脚,不过,她不是我杀的。”
阿萱的声音很是平静。
她似乎能料到说完这一切之后粱煜会是怎样的反应。
是愤怒,是悲痛,是责怪。
她压根不指望粱煜在知道自己受伤的幕后主使是宛太妃之后会有多生气。
她只知道,她抓了宛太妃来折磨这一点,就足够粱煜对她生气了。
所以,她已经准备好迎接他的怒火。
反正眼下他这半死不活的状态也奈何不了她。
却不料,粱煜的反应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他看着她,那双幽深黑沉的眸子微微闪烁着。
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染着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