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籍不想领这人情,只说着:“你不必如此,我与钱之栋有过约定,这事是我应做的。”
简渠却说着:“纵是有约定,但能在一方彻底落难,仍履行约定,亦是非常难得——苏贤弟有古君子之风。”
说到这里,迟疑了下,又恳求:“对了,虽非常冒昧,我还是硬的头皮提了——我想去见大帅一面,不知道苏贤弟有没有这个门路?”
苏子籍并不意外简渠的这要求,他本想拒绝,毕竟,钱之栋现在已墙倒众人推,怕很快就会被问斩,想要见其一面,谈何容易?
但对简渠,苏子籍倒另有着想法,略一沉吟,问着:“钱之栋对你,不是并不算好么?”
“特别是临分离时,还派兵追索你,为何你还想见他一面,为他妻儿感到担忧呢?”
这话一问,简渠似乎没有认真想过,也呆住了,良久才苦笑。
“苏贤弟,你还年轻,不清楚。”
“当年我八岁进学,十四岁中了童生,十五岁中了秀才,本是春风得意,而以后怕是用光了福份,二十年都没有中举。”
“熬死了满怀希望的父母,熬死了族里支持,眼瞅比我晚进学的人纷纷中了童生、中了秀才,甚至中了举,这人情冷暖的滋味,你没有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