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格拉招呼我进屋帮他抬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圆形的木制大盘子,这东西有年纪,表面生了一层油汪汪的包浆。
木制盘子分上下两层,对了,有点像那种电饼铛,只是比电饼铛大的多,打开以后我一看愣住了。
密密麻麻,全是小圆坑。
数量成百上千,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不了这个。
仔细观察能发现,这些小坑全都连着一条条凹槽。
用勺子舀来红色的糊糊,顺着口灌进去。
肉眼可见,那些红色浆糊像血水一样,顺着凹槽缓缓流进了小坑里,最终把小坑灌满。
几千年前,古老的雪巴珠就是这样制作出来的,没有机器,全靠人工。
一勺一勺的舀。
灌满之后合上盖儿,老格拉叼着烟,把四个角用铁丝扎紧,然后他找来了一根很长的木头棍子。
这东西有把儿,是空心的,老格拉把长木棍插到了把儿里,又用铁锤邦邦邦敲紧。
他招呼我和帝师过去帮忙。
这一步就是,“压浆成形”。
我和彪哥跑到一头,加上老格拉一共三人,利用杠杆原理,使劲向下压木棍。
老格拉嘴中叼着烟头,不断大声呼喊:“谁的!谁的!谁的!”
彪哥解释说是“用力的意思”,藏语中好像念“shed”。
我那时候瘦,当即整个上半身都趴到了木棍上,用尽全身力气向下压,彪哥也是脸红脖子粗。
“谁的!”
“谁的!你妈谁的!”
老格拉不敢骂彪哥,扭头对着我破口大骂,嫌我力气小,不够。
我听彪哥话意思,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压力不够,这一大锅雪巴珠就废了。
我不想给人添麻烦,但我发誓,我确实用上了全身力气。
木棍一压下去便不能松,要么一次成型,要么全部报废。
此时院里突然起了一阵风,差点把我从木棍上刮下来,老格拉突然脸色大喜,对着我身后大声呼喊。
我扭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