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个时段,她还未经历与林锐去闯双耳洞穴,穿透垂坠之镜,因为她不知自己究竟叫什么。故而,那场突袭是她无意间领悟到做出的反应,甚至连自己也不清楚。但删除空间并在他处再度释放的目的,都围绕着我这个人本身。我是小苍兰唯一的精神寄托,如同铁婆祭台前的迪姐,是一片逆鳞,谁都不能去触碰,碰了就要与你玩命。这个从未有过交往的另一时空的妻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目前是否还被困在山庄之内?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令我感到害怕,毛骨悚然,哪怕她国色天香温柔可人,我也想逃得远远。现如今正在交往的dixie,无疑就是对她的某种背叛,一条孤单无助的灵魂,在那种死一般静寂的绝地,能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期盼有人再度打破口袋宇宙将她释放出来。那么假设她重回人间,当见到我现在的生活,是否会气得沸腾?这是不难想像的。
甚至,我能察觉出,她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些,那么,没准在某个我想不到的时候,她也对迪姐来上这种狠招,将人当空撕碎成血泥,我该如何面对?
爱的极致便是恨,恨与爱都是同样极端的东西,并且两者会在瞬间倒置过来。毫无理性,毫无踪迹可寻,甚至毫无逻辑。我胸中滚涌的熊熊爱火,当真是因为一瓶朗思黛香水吗?不,在那之前,甚至更早,便已植根在心。迪姐所说的每句话,每个举止,每种反应,都在不停撩拨着我的心境,令我觉得一种美一种自然以及一种深厚的依赖。
shewasmoanin’overhersolenitylove,brokenheartneverfeelthey’refallenmind,(她呢喃着她那孤寂之爱,破碎之心永不会自甘堕落),这里头所指的douchebag或suchslut,我就是标准答案。
忽然之间,我很想再听一遍南海姑娘,虽不知咿咿呀呀在唱什么,但它使我动容。
我打算前往梦境,找寻虚无缥缈的她,与之倾谈沉淀自己,能否找到两全其美的方式。
不过,这是一个无梦之夜,待到撑起疲惫身躯,早已是第二天的下午,范胖等人等不及我已去了钱家。我敲响krys的房门,俩人匆匆吃了些午饭,便叫了出租赶去与他们汇合。
老钱自打昨晚躺下吃了些鹌鹑蛋后,睡了四个月以来最好的一个觉,待到我俩踏进房门,才醒来没多久。不过这位无神论者,已将经过对自己家人说了,此刻半坐起身急着见我们。
“这种洁白的海石,名唤囊裹,顾名思义就是包裹住某物。人最多只能打入七颗,而且不可轻动。我们铁布利希兄弟会,管这种护佑叫做劓殄。那么劓殄又是什么?其实就是堵塞住所有的丝脉,不再让险恶有机可趁,以它来代替老钱的孱弱身躯去承受鬼乱。”尤比西奥稳稳坐在病人床前,指着他背上的石块,唱了一通寻常人无法明白的理论,摇头晃脑道:“随后几日,这些石块会逐渐发黑发枯,不必去理,它会自行脱落,你们随手丢了就行。”
“那是不是说,当石块掉光,老钱的病也等于好了?”钱太专心致志地听他扯淡,问。
“不,恰恰相反,哪天全都掉落,那一男一女两只厉鬼将重新占据这具肉身。我记得昨天在煤炭仓库就已说过了。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给老钱争取宝贵时间,充分利用这一契机来获取讯息,从而找到鬼源。六翼地邪这种东西是不灭的,只有毁了枯尸才能彻底根除!”
一干子女不由抬眼看着坐在门前的侦探,显得忧心忡忡。老戴默默垂首,表示这就是现实,我们也许能再拖延十天半月的,那已经是极致了,十分无奈。因此为了尽快驱走老钱身上的邪障,只有问明他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既然此刻老钱已恢复神智,我们终于可以正常询问他缘由。想着,范胖端起笔记本电脑,一边打字一边发问:“你还记得起整个经过吗?”
本以为他一觉醒来,会立即说出众人感兴趣的内容,但他似乎有些睡糊涂了,说就是正常工作,往返家与公司,未遇上任何怪事。我们陪着他扯了整个下午,他颠来倒去就是这几句话,令人不仅生疑。老戴一拍大腿,说众人只管围着听,忘了给他做饭,便又拿出菜单让几个家人外出买菜忙活。他们全挤在卧室,也不起任何作用。
打发走他们后,老戴来到窗前张望片刻,随手推开与抽烟的魂镰交换了位置,说:“老钱,咱们都是明白人,就不绕弯子了,我从你眼中就能察觉,你有些不能在家人面前说的私事,一直在跟咱们绕弯扯开话题。现在他们已登车走了,你别有顾虑,只管说与我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