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谁家的妞?长得真好看,咱们镇上的么?”加油工见我撅着大屁股趴倒在地,便假借关心上前揩油,当听条子说我就是那晚大闹鸳鸯馆的肇事者,立即收敛下来,他们知道像我这种妞是鸳鸯茶的女人,乱摸会遭来麻烦,便取来大灯陪着我一起看。
“我的天哪,这里果然有问题!”我只扫了车板一眼,惊地跌坐在地,忙不迭地轰开众人,从鞍子上取下背包,掏出尖椒玻璃泡握在手中。这是因为,在挡板凹陷处,有着一排分布均匀的獠牙,颗粒饱满,根部连着暗红色神经!这东西绝不是大型野兽,也是妖物!
“要不,跟老板去个电话,万一她出了事不好交代啊?小姐,你先去油站坐着等怎样?”这几个一无所知的家伙仍不知事态严重性,见我抓着只古怪东西,便想上前来摸。
“别碰,这叫雷鸟,一按就炸!”我急急大叫想推开他们,加油工闻听,忙抱头趴倒在地。两个条子慌了神,也拔出手枪对准我,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到底是将我当恐怖份子拘捕呢?还是搞清撞车事件的原委。我咬咬牙,只得牺牲这枚宝贵的雷鸟,使足劲抛掷出去!
一蓬核弹爆炸的炫目白光自当空炸开,瞬间将四野照得亮如白昼,同时,远处草堆里那只张牙舞爪的东西见势不妙,如狂风般疾速逃进破楼。小老百姓哪见过这阵仗,个个呆若木鸡两腿筛糠,只听得噗噗两声,条子惊得配枪掉地,闭着眼疯狂乱捞,大喊眼被亮瞎了。
压缩气体足足燃烧了两分半钟才黯淡下去,我将条子们扶回油站内安坐,早已是汗流浃背,只得脱去外套光着膀子将油工也拖回。众人见自己被搭救,不由对我肃然起敬。
“破楼一带要立即隔离,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我阴着脸将獠牙甩在桌头,点起一支烟。同时抚慰着一个瑟瑟发抖的青年后背,说:“好了,那东西有地界概念,不会跑来这里。”
莱曼打开一箱百事可乐分发众人,喝完后渐渐缓过神来,便问我那是什么,他们回去是要写报告的。我只得将背包抖开给他检查,顿时所有家当在白炽灯下暴露无遗。
“我听老板说她是有些来历的,现在看来也确实如此。”条子们交头接耳一阵,喝令油工别随便乱碰,将包链拉上还给我,问:“你见过那种东西?它是什么?会不会伤人?”
“会,只要进入它活动范围你们必死无疑,这种东西是人死后受到了妖化,或者说受到某种未知细菌感染,而成了难缠的生物。它名唤藠螨,也称云诺虫,不论怎么杀都杀不死,并且会不断进化,体态也将越来越大。如果周遭没有共生同类,它便没有天敌,照此下去必成大患,须得立即剪灭才行。”我叹了口气,拍拍莱曼的肩头,道:“等我大姐过来吧,我俩曾在某个鬼地方,与这种东西厮杀了不下十多回,知道该怎么收拾它。”
“醉蝶花小姐,你俩究竟是什么人啊?怎会知道这些?”拜伦挠挠头发,好奇地发问。
“只是普普通通行走江湖的弥利耶。”在这些家伙面前,我就像当初的紫眼狐狸,心头油然而生一股优越感,不屑地笑了起来:“好啦好啦,没什么可怕的,只要对它知根知底,就不难驱除。但这件事短期内没空搭理,你俩还是按大型生物报上去为好。到了白天立即过来封墙,也让鸳鸯茶知道一下经过。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忙活,诶?糟了!”
被这意外频生的乱象搅扰,我方才记起姐妹会正在赶来的途中,再一看手表,早已是午夜一点半,如果没有意外,她们或许已到了附近,如果被他人撞见,没准会惹来更多麻烦。
于是我推诿着仍要赶路,让众人各自忙活,在路灯下绕了个迂回,又重新回到破楼附近,然后躲进灌木丛中观望。过了十余分钟,远处传来轻微马蹄声,黑暗深处出现了三条人影。
“诶?怎么才三人?难道不是全部么?”我跨上黄马发一声嗦,迎着黑影过去,来到跟前驻下,方才辩出大部队没来,而是天竺菊带着昨晚浴室围堵我的两个少女。她俩早已失了跋扈,乖乖骑在背后,当我瞧清天竺菊俏丽的脸,她正带着一扇珠帘,神态很是闲然。
据说对于新兴的亚弥尔而言,朝露就是身份的象征,被尊称为天金草,不是寻常人可获取的。这亦表明我不在的这一天里,绯红山庄发生过变乱,她可能迫于局势,或免于自己遭到殴打,直接表明了身份。那样的话,我也不必继续伪装,索性堂堂正正登场就好。
“怎么了?你为何突然戴起朝露?”纵然如此,我仍是感到好奇,不免要这么发问。
“破相了呗,还能为啥?”她撩开珠帘一角,露出青紫的嘴角给我示目,然后指着身后俩人,介绍道:“黄瓜与木樨花从今天就是你我的小妹了,你赶紧将昨晚的不快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