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说,什么死不死的?我是没注意还有一条。不然凭我得手艺,咋可能被这东西咬了。真丢人!”叶万成确实有些懊恼,这叫阴沟里翻船。
待在门外的魏玉祥一下子傻了。刚才两个人的对话他听的清清楚楚,父亲怎么了?为什么平白说这个话?
这时候魏忠义已经背起叶万成走了出来。看见魏玉祥就喊道:“去找你马全义叔叔,告诉他叶医生被蛇咬了,叫他派人开车去团部医院!”
魏玉祥想问的话被堵了回来,赶紧跑着去找马全义。马全义这时候正在指挥着垒地基,听魏玉祥说了经过,扔掉了手中的皮尺对拖拉机手喊道:“老于,快去开叶医生那个吉普,送他去团部医院。”
送到团部医院时候,叶万成腿上的黑色已经褪去了。他笑着对李医生说:“我打了血清了,他们就是瞎折腾。”
李医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拍拍他的肩膀:“老叶,都是做医生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们并不是神仙。”
叶万成沉默下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知道李医生的话是对的,可他就是做不到对身边熟悉的人的离去无动于衷。
“爸,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跟叶叔叔说那种话?”晚上魏忠义喂猪的时候,魏玉祥跟了过来。
魏忠义想了一会,便决定不再隐瞒:“儿子,你已经长大了。这件事我也该告诉你。爸爸已经是癌症晚期了,最多还能活三个月。你叶叔叔抓蛇就是为了给我治病,可这病根本没治了。”
泪水从魏玉祥脸上流下来。他呆呆的看着父亲,不知所措。此刻他才注意到,一向结实的父亲已经消瘦了很多。
魏忠义放下手里的猪食桶,双手搭在魏玉祥的肩膀上:“你妈妈身体不好,弟妹们又小。爸爸对不起你,把负担都留给你了!”
“爸,您别说了,我不想听!”喊出了这句话,魏玉祥头也不回的就跑了。一直跑到了水电站的水渠旁边大哭起来。
刘庆华听说叶万成被蛇咬了,连忙和团长一起来到了医院。看到他安然无恙,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叶雨泽刚为团里做了那么大一件事,还嘱咐他照顾好叶万成。这要是真有啥事,他可就真的没脸见叶雨泽了。
几天以后,魏玉祥老家的叔叔来了。他是山东人。是来把小弟抱走的,说是抱回去替他们养着,家里没有男孩子。就两个女儿。
魏玉祥拦了几次没有拦住,还被爸妈骂了几次。只能看着叔叔把小弟抱走。又过了半个月,魏忠义终于还是走了。相对于其他的肝癌病人,他并没有受多少罪。所以走的很安详。
连里人把他安葬在了后山上,离着银花的墓很近。又过了几天,魏玉祥值夜班的时候,他妈妈上吊了。这个体弱多病的女人没有勇气带着一群孩子独自面对生活,追随自己的男人去了。或许在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的男人才能够依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