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对手不是孙贞昌,而是大雍朝廷。余杭舟做事周密,徐受上去容易,要想全须全尾下来,就难了。”
少女轻哼一声,带着无比的自信。
“我不这么看。”
“那翁主认为徐受会怎么做?”
“我还没有想到,也懒得去想,反正徐受会赢。”
少女的话语是如此理所当然,带着一股不讲道理的娇憨。
叫小白的剑客并没有争辩,而是抱着剑,静静等待着。
战歌起!
北林军歌,曲调激昂高亢,伴随着每一次北林军出征,都会回响在这片大地之上。
如今,早已经物是人非。
这恐怕是北林军歌最后一次响彻这片土地上了。
朝廷不会再容忍下一个徐侯府,出现在北地上。
这是在场每一个人都知道的事情。
只是,当这早已经印入骨血之中的旋律,即使是心如铁石的北地军士,也不勉暗自流泪。
凡百年,十万男儿,征战沙场,大小二百余战。
历代北侯,无不马革裹尸还。
昔日北林十万血,如今尽付荒草中。
人已去,血未干。
忠良遗孤!
何在?
高台之上,只见乾坤倒置,宵小窃命。
悲哉!
树干下,小白剑客忽然睁开了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
“翁主,我明白了!”
小白剑客刚要抬头,就被一颗从天而降的石头砸在了脑袋上。
心思灵动的少女嗔道。
“小白,来这花花世界后,你也越来越不老实了。”
小白剑客捂着头,没有一点剑客应有的威风,可却异常高兴。
“翁主,我明白了,徐受想要怎么翻盘。”
少女狐疑道。
“怎么翻盘?”
小白剑客低着着头,撅着屁股,身姿异常狼狈,不敢再抬头看少女一眼,怕再挨石头。
“徐受想要借势。”
小白剑客的身上出现了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与稳重,一语道破关键。
“能敌大雍朝廷者,唯有人心。”
高台之上,一曲作罢,满目苍凉。
余杭舟面色深沉,就像是一个无情的机器。
他带上来的一干北地将士,却都是沉默不语,仿佛在这高台之上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孙贞昌双眼灼热,看着那柄代表着北侯权力的黄钺,充满了急切与渴望。
一旁的丁苏然,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无数目光的瞩目下,徐受拿起了黄钺。
“我,北侯徐受,承天受命,享先辈之余荫,得侯爵之位。奈何天不假年,祚将除矣。今日以北侯之尊,命孙贞昌——”
话未尽,高台之上,忽起狂风。
那猎猎的风中,似有无数声音在嘶吼。
一时间,天空变得暗淡,无数鬼影在征台周围飘荡,带着无比的怨气,想要阻止着这场仪式。
这样恐怖的景象,便是孙贞昌和丁苏然也内心惧怕。
“徐侯,快传位!”
余杭舟的声音传来,犹如金石。
可他看到的,却只是一双始终冷静无比的眼睛。
不好!
余杭舟知有异,可想要阻止,也晚了。
徐受比他快了一步。
黄钺挥出,鲜血喷洒。
徐受看着受伤倒在地上的孙贞昌,说完了他刚才还没有说完的话。
“——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