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仁和谢文捡了些刀盾过来。
愁云惨淡,血雾弥漫。
横七竖八的尸体,遍地是尚未凝干的血水。
野山坡多了一份萧瑟之气,令人不寒而颤。
冒铭不顾伤痛,忽然哭倒在袁河面前。
袁河急急扶起冒铭,问道:“冒将军,为何吴襄会交百余骑给你?他呢?黄渠将军增援西平堡,是否已入城?”
冒铭哭天抹泪,甚是悲痛的将事情经过向袁河禀报:“没有,黄将军在沙岭中了金兵的埋伏,冒死拼杀,确保未将冲出重围去广宁报信,再请增兵。”
他泣声又道:“广宁已经失守了。”
众将围过来,惶惑而问:“怎么回事?金兵这么快就袭取了广宁?”
袁河扶定冒铭,语气甚是沉重地说:“金兵袭击广宁,原本也在楚兄弟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金兵推进的速度这么快?”
冒铭泣不成声,再道战况:“未将赶到广宁城下时,城头已全是金兵的旗帜,未将见势不妙,急掉头而跑,岂料吴襄率精骑而来。金兵打开城门,数万之众涌出城外。唉!吴襄七千余精骑损失不少啊!他看广宁失守,无心恋战,让末将领百余人马来此找楚将军、袁将军,他急回锦州守城。”
袁河闻讯,无语泛泪,心头悲凉,说不出话来。
众人心头,都甚是沉重,没人说得出话来。
冒铭抹拭泪水,又道出了广宁失守的原因:“未将途中遇上由广宁城之前逃潜出来的散兵,一问方知是孙得功早就降了金兵,是他复回广宁,诈开广宁城门引金兵而入的,王角弃城而逃。”
刘森耿直,听完冒铭讲述事情经过,破口大骂:“娘稀屁,吴襄真是小人,只顾锦州,而不顾大局。”袁河年少却懂军事,公正维护吴襄,说道:“刘兄,如果锦州不保,金兵将直扑宁远,尔后便可夺山海关。”
刘森急了,质问袁河:“西平堡怎么办?”
石天雨略一思索,感觉在此争论,毫无意义,而刘森性格又急躁,便下令说道:“伍桥、刘森及诸位江湖义士率五千步兵就此潜伏起来,楚某与袁将军率骑兵去沙岭救黄将军。”
又侧头对冒铭道:“冒铭,在前引路,快!”
冒铭急飞身上马。
袁河立即上马,银枪一举,高呼一声:“骑兵弟兄们,跟我来!”
便率众紧跟石天雨而去。
晚风怒号,磷火闪烁。
傍晚的沙岭,森然恐怖,宛如一座地狱。
沙草之中,全是尸体。
金兵的断臂,明军的残腿,双方战将的兀身,横七竖八,遍地皆是,几无完尸。
石天雨率众到达沙岭之时,发现这里已无决战场面,只有一片凄凉惨景,不由望物生悲,伤痛泪下,低沉吩咐袁河:“袁兄,查查看,是否还有幸存者?”
众将士忍饥挨饿,翻身下马,分散查找幸存者。
腥风呛鼻,烟飞云敛,天地惨淡。
一些将士搜集枯柴萎草生火,为眼前的残酷场面而落泪。
此时,杨锋和刘森等人因担心石天雨和袁河安全,率众策马而来,见此惨状,均是无语泪流,心头沉重,难过异常。
他们难过一会,又加入搜救大军。
几个时辰后,袁河哭丧着脸来报:“没有幸存者!”
此时,刘森跌跌撞撞回来说:“楚兄弟,前面数里许,便是围困西平堡的金兵了,怎么办?”
他性格急躁火爆,焦急而奔来,差点扑倒在火堆前。
袁河抹拭泪水,急向石天雨提议:“楚兄弟,救兵如救火,撞阵吧,进入西平堡后再说。”
石天雨急急相劝:“弟兄们连番恶战,滴水未进,粒饭没吃,往来冲杀奔波,疲惫不堪,如何能冲过五万金兵的重围而进入西平堡?歇一晚吧。”
刘森大急,朝石天雨吼了一声:“救兵如救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