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关闻言,当先表态,说道:“行,咱们一定保证朱典史的安全。”
其他人听到自己的前途都定好了,更无异议。
朱祥闻言,赶紧起身,抱拳拱手,躬身作揖,说道:“谢谢石大人关心!”
激动的泪光闪闪。
石天雨朝朱祥摆摆手,示意朱祥坐下,又说道:“朱典史,客气话就不说了。你可知常来城中抢劫的帮匪有哪些?他们在哪里安身立命?”
朱祥随即介绍匪帮情况,说道:“大人,城外不远,有个竹溪湖,湖里有龟岛和象鼻山,湖呈掌状,绿岛点缀其间。”
说到此,咳嗽了一下。
丫环递上汗巾给朱祥。
朱祥接过汗巾,擦拭了一下嘴巴,又说道:“在象鼻山中有一个霹雳堂,堂主雷振山,是韩进的拜把子兄弟,领着一百多号人马,以制造极其厉害的火器而称霸川中,他们经常进城,吓唬百姓,勒索钱财。”
石天雨、唐关、陈彪等人闻言,心头皆是感觉沉重。
安儿急忙说道:“相公,你有时出手狠一些是对的。”
忽然间又觉得石天雨做的好,便鼓励爱郎一番。
石天雨点了点头。
朱祥又说道:“龟岛有个黑手堂,堂主贺年是王才的拜把子兄弟。他们常常四处绑票勒索,吓得城中的富商纷纷离开了谷香。所以,县衙最近十年,年年都无法如数收缴赋税。这也是王锋出任知县仅仅半年就被罢免职务的主要原因。”
陈彪霍地站起身来,举手言誓,吼道:“不杀韩进,誓不为人。”
潘栋闻言,拍案而起,也怒吼道:“早知如此,卑职就不放过王才那条毒蛇了。”
唐关用乞求的眼神望着石天雨,说道:“石大人,咱们不能坐视不理啊!”
众人纷纷望着石天雨。
苏醒说道:“这两个帮会长期欺压百姓,不仅有损乡民利益,也有损衙门形象,咱们一定要铲除他们。不过,他们人多势众,仅靠咱们这几个人是不可能的。”
石天雨若有所思的说道:“本官新上任,与驻军不熟。本官上任前也知道,驻军也瞧不起小知县。所以,要铲除这两个帮会,求助于当地驻军是不可能的。”
随即起身,背手踱步,思考对策。
宋子青把酒杯摔在地上,愤愤地说道:“恩师教诲宋某,学艺有成,一定要行侠仗义,否则是有愧于师门。既然这两帮土匪如此欺压百姓,宋某决不能坐视不管。”
潘栋颇有感触,握着拳头,有力的挥舞一下,又说道:“对,咱们几个今天不是为纯粹投奔衙门来的,主要是在竞考的时候,看到石大人有一股正气。”
石天雨朝他们摆了摆手,说道:“诸位同僚,不要激动,本官已经想出了办法。”
宋子青急急说道:“快说来听听。”
听石天雨有办法,可来劲了。
倒忘了石天雨是知县。
石天雨略一思忖,说道:“靠咱们几个,无力与帮匪硬拼。本官以为,欲除帮匪,须先拿下韩进、王才二人,让他们二人写信给雷振山和贺年,送信的当然是本官的眼前这五虎上将。”
彭金石、陈彪、宋子青、潘栋、唐关等人听石天雨称他们几个为五虎上将,心里可乐了。
均是大笑起来。
石天雨在一阵大笑声中,又提出详细的剿匪计划,说道:“借送信之机,你们几个突然袭击,杀了贺年和雷振山。朱典史、苏醒、徐缓组织百姓,佯装官兵,锣鼓齐鸣,吓唬吓唬那些帮匪,收缴他们的兵器。”
朱祥翘起拇指,赞道:“好,石大人真是妙计多才!”
石天雨又补充一句,说道:“不过,得备一些弓箭手,备一些火箭才行。”
彭金石感慨地说道:“是啊,百姓喊一喊是可以,可要真刀真枪跟帮匪干,不一定行。可是!”
石天雨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用可是了,本官相信有你们五虎上将在,一定可以歼灭帮匪。”
眼光环扫他们,给他们鼓舞信心。
宋子青放下酒杯,拱手言誓,铿锵地说道:“好!既然石大人如此信任卑职,那卑职也愿肝脑涂地,愿与帮匪拼死一战。”
彭金石闻言,也是豪情壮志,说道:“好!卑职上阵剿匪,一定可以一当百。”
石天雨举起酒杯,又说道:“诸位同僚,明儿以在公堂上分公为名,扣下韩进、王才,然后命所有差人暂时集中于县衙地牢,不准进出,以防泄密。朱典史暗中组织百姓,等候命令。来,干!”
众人一听,豪情满怀地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月夜如水,天地如画。
唐关走出县衙,与彭金石并肩而行,又不解地问:“彭兄,令师是川中首富,你这辈子什么事都不做,也可以潇洒的过日子,何苦来这小县衙当一个小捕快呀?”
彭金石斯文实在,实话实说:“家师虽富,却不如当官的威风,老人家是想彭某能有一官半职,师门以后就不用去求人了。”
陈彪随后跟上,插了一句:“咱们跟着姓石的,可能是对的。他刚才说让咱们几个直接任捕头及刑房、牢房的头,说明他挺重情义的。”
潘栋不以为然,并不看好石天雨,低声说道:“先看看吧,石天雨还未必是韩进、王才的对手,听说韩进与王才的后台很硬,一个是知府戴坤的亲戚,一个是布政使司吕源的亲戚。”
宋子青接过话题,颇为冲动的说道:“如果姓石的不干正经事,宋某待一阵子就走人。”
唐关感觉跟着石天雨干,还是有奔头,遂劝说道:“唐某倒是看好姓石的,因为他之前在辽东抗金,可以说一身是胆,两次威震辽西呀。只是韩进和王才有眼无珠,傻儿叭叽的。”
彭金石有心结交他们几个,遂热情相邀,说道:“相识是缘份。天色尚早,彭某请诸位到客栈去再喝几杯,如何?”
唐关既不去拂彭金石的好意,又想干好石天雨交办的差事,遂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说道:“彭兄有的是银子,咱们几个每晚都可以陪彭兄下馆子。不过,石大人怕韩进对朱祥下毒手,小弟先和陈兄去朱府看看,今晚就由宋兄、潘兄陪彭兄吧,如何?”
陈彪可不乐意,反驳说:“唐兄弟,咱们几个可不是朱祥的私家护院。”
宋子青却感觉唐关说得有理,支持唐关的想法,说道:“宋某陪唐兄弟去吧。若朱祥真出了什么事,咱们几个可不好向石大人交差呀。”
彭金石有些尴尬,但师出名门,机灵地想出点子,打破僵局,说道:“不如分上半夜、下半夜的轮流当值?宋兄、唐兄弟值守上半夜,彭某三人值守下半夜?如此,可以确保朱祥的安全。”
众人点了点头,再无异议。
清辉银光,洒落街头。
彭金石、陈彪、潘栋走进“久香味”客栈。
潘栋呷了口酒,不解地说道:“咦,石天雨担心朱祥的安全,为何不担心他自己的安全?”
陈彪左右看看,低声相告:“公招新人的时候,石天雨捏了一下唐关的手,竟然把唐关整条手臂都捏麻了。唐关是唐门弟子,以暗器出名,腕力奇大,却不禁石天雨一握。可见,石天雨的武功远胜于我等。再者,石天雨在辽西的时候,还宰了金兵超级虎将鳌生几兄弟。”
彭金石也将自己听来的消息告诉众人,说道:“是呀,姓石的之前在辽东,曾经杀了金兵第一悍将鳌生。最重要的是,江湖传闻,石天雨宰了荆州天元寺的明尚、明仁、明智三**师。”
潘栋又不解地说道:“那,石天雨为何要捏唐兄弟的手?”
陈彪把自己的猜测,道了出来:“挟武示威吧?好让唐关转告咱们几个,别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招。”潘栋恍然大悟,颇有些后悔的说道:“怪不得唐关这么听话。原来如此。”
陈彪又奇怪地问彭金石:“咦,彭兄弟,你不是刚从辽东赶过来的吗?你怎么又成了川中首富之徒了?”暗暗怀疑彭金石的真实身份。
彭金石感慨万千的说道:“唉!说来话长。其实,家师二十年前曾到辽东营生,邂逅师母,可当时家师在川中已有妻室。因此,他只能将师母留在辽东,每年到辽东看望师母一次。现在既然爆发辽东战事,家师的元配又恰好去世,所以,他便派员到辽东来接小弟与师妹。”
潘栋闻言,开起玩笑来,说道:“令师在辽东生了个女儿呀?哈哈!谁能娶到川中首富之女,那可一生都不用愁了。”
彭金石忽然感觉额头有汗珠滴落下来,潘栋的话让他有些害怕。
但是,想想自己与师妹是指腹为婚,又心雄胆壮的说道:“不瞒二位,小师妹既美又富有,但是,谁也抢不走她。因为,师母早就将她许配给小弟了。”
陈彪与潘栋二人一起举杯敬彭金石,笑道:“哈哈!恭喜彭兄弟!”
彭金石顿时心花怒放,笑的见牙不见眼。
晴空万里,白云悠悠。
“嗡嗡!”
众衙役看石天雨走上公堂,随即喊出吓唬百姓的官音。
石天雨走到公堂案桌前,居中坐下。
韩进坐在石天雨的左侧,王才坐在石天雨的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