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看着她背影消失,忆起自己方才荒诞的念头,捏了捏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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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落雪,今日难得是晴天。雪色消融后,从檐瓦上滴答落下,廊下的宽大树叶不停点头。程玉懒散坐在廊下的栏杆上,倚着柱子,手中抛着玉佩,与那树叶点头的频率一致,与沈沉说话:“殿下,昨夜平南侯夫妇抵达京城,一早便去面见了圣上。”
沈沉头也没抬,并不感兴趣。
程玉又道:“听闻平南侯夫妇待梁平章像半个儿子,骤然听闻他杀害了自己女儿和外孙,心情定然沉重,待面见完圣上,知道自己的大女儿竟还害了自己的小女儿,不知道该有多伤心。一夕之间,家破人亡。”
程玉攥住落下的玉佩,悠长一声叹息,见沈沉还是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心底升起一股和人分享八卦失败的挫败感。
他把手中的玉佩从窗子扔进沈沉桌案边,沈沉终于抬头,不悦地睨他一眼。
程玉又问:“殿下那位良娣呢?与殿下相处如何了?”
他想起上回从那姑娘口中听到的话,不禁失笑。
沈沉眸色微冷,记得那日他说要杀了宝言,程玉曾替她求情,更是送她回府。他忽然有些怫然,“你总打听孤的女人做什么?”
程玉摸了摸下巴,相交十几年的情谊让他仔细琢磨这句话,直觉沈沉这句话里的情绪不大对劲。但他仔细端详沈沉表情,又拿不准。
故意试探:“臣见那姑娘性情温厚,长相美貌,颇有好感。殿下三个月后,应当不会留下她吧?”
沈沉冷眼扫向程玉。
程玉这回心里有数了。
他忍不住想笑,到底是男人,哪里抵挡得了温柔乡的诱惑?想起从前沈沉信誓旦旦的话,便愈发想笑。
沈沉听他笑声刺耳:“孤是不想留她,但若她想留下,孤亦会答应。”
程玉忍着笑:“可臣听平生说,莫姑娘信誓旦旦说了,待事情结束了,她便要出去嫁人,不会留在殿下身边。”
沈沉默然片刻,今日怎么看程玉怎么不顺眼:“她不能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