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乾宫的地下演武场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但实际上氛围十分紧张。
众人都在默默等待,秦友安脱下衣裳放平在地上,让陆无极平躺着,由于陆昭的影卫凶悍,这里面无人能出去,所以一国之君,也只能如此屈辱地躺在这里。
大门被猛地推开了,冲进来一群金吾卫,秦友安的脸上立刻露出几分欣喜的表情。
“终于来了!三殿下不负所托,将金吾卫带来了。陆昭,很快就是你的死期了!”他猛地一拍手,兴奋十足。
只是金吾卫走进来之后,直接合围了那群官员,之后分列两旁,似乎在迎接什么人进来。
在长长的阶梯上,有人抬着轿辇而下,陈雪莹歪坐在上面,显得无比悠闲和富贵。
“结束了吗?”她轻声问了一句。
女人的眼神在场内扫了一圈,视线在陆无极的尸体上停留片刻,很快又挪走了。
“怎么是你?”秦友安无比震惊地问道。
陈雪莹根本没理会他,在金吾卫们的守护下,直接走到了陆昭身边。
“伤得严重吗?”她俯身想要查看他的伤势,却被男人一下子握住了手。
“没事,在事情未成定局之前,我好得很,怎么也得把小目标实现。”他低声宽慰道。
陈雪莹没有追着要看,这里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看,对陆昭的伤势定然也有所猜测,他不暴露或许也是想戏耍敌人,不想过早揭露自己的底牌。
“三殿下呢?金吾卫的令牌交给了他,应该是他带着人来才对。”秦友安急声询问。
“你把令牌给了他吗?那可真是个错误的选择,毕竟他可是被先皇钦定的废人,怎么可能拿得住令牌。喏,被人送来给本宫了,估计他是不小心遗失了吧。”陈雪莹轻笑了一声,从衣袖里摸出令牌来,轻轻摇晃着。
这个举动瞬间就把秦友安气得面色发黑,他直接尖声问道:“不可能,是你派人去抢的吧?你是要造反吗?连皇上的命令都不听从,快抓住她!”
他喊得费劲,情绪激动,可是却无人搭理他。
所谓皇帝的命令,如今可不太好使,毕竟皇帝已经成了先皇,只有具尸体躺在这儿,除了丢脸之外,毫无用处。
“你坐。”陆昭站起身,主动把椅子让了出来。
陈雪莹下意识地想摇头,忽然就感到无数道炙热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而来,似乎要把她刺穿一般。
她立刻转头看过去,就见那些朝臣以及秦友安那边,都关注着她。
当和她的视线相对时,秦友安立刻扬高了声音道:“陆昭,龙乾宫演武场从来不让抬桌椅下来,唯有这一把龙椅设立着,就是为了给皇帝坐的。她一个女流之辈,你也敢让她坐下来,不愧是未来的昏君,北齐交到你这种人的手里,很快就得亡国灭种。只怕她有命坐,没福气享受。”
他这是直接开启了恶毒的诅咒。
陈雪莹嗤笑一声:“这椅子上一
股腥臭味儿和老头味儿,本宫还不愿意坐呢。不过你这条阉狗吠叫得着实令人讨厌,本宫就委屈片刻,勉为其难坐下来。我倒要看看,是本宫没福气享受,还是你先没命。”
她说完,提起裙摆就结结实实地坐了下去,没有一丝犹豫。
演武场里响起一片吸气声,很显然不赞同此事的,不止秦友安一个人,那些朝臣们,也有一半摇头低叹。
北齐瞧不起女人,那是刻在骨子里了。
只是碍于如今是特殊时期,所以都憋在心底,等日后平静下来再发难。
“你去坐轿子。本宫的轿子又香又软,可比这硬邦邦的椅子舒服多了。”陈雪莹抬手一指。
陆昭很听话地坐上了轿子,脸上的神色略有疲惫,看起来受伤很严重。
只是此刻有金吾卫在,根本没人再敢上前挑战。
再说方才接连挑战的人,都被太子给弄死了,那会儿太子看起来就很困乏无力了,可仍然威猛不减。
估计太子就是在故意示弱,想要欺骗有人送上门,给他杀。
秦友安冷哼一声:“陆昭,别人说你沉湎女色,我原本不信,今日一瞧,方知你比传说中的更加严重。女人说什么是什么,指东你不敢往西。诸位大人们,你们真的敢把北齐交到这种人的手里吗?恐怕日后都得来个垂帘听政、女子祸国吧?”
陈雪莹实在有些听不下去,她还什么都没干呢,这人就一个劲儿往她头上丢黑锅,真的无法忍受。
“怎么还不把他治罪,留着做什么,就为了气我?”她看向陆昭,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
“先皇没有福气看到我登基,让他身边的狗看到,也是不错的。至少送他下去陪伴的时候,秦总管能说清楚,孤坐上皇位时,是多么的威风潇洒。”陆昭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细语地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