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风皮笑肉不笑的道了声‘恭喜’,而后问道:“这般喜讯应该大大方方,张执事为何要躲在这里?”
张千忍闻言后立刻轻叹一声,摇摇头道:“还不是那件至宝的缘故,此前老夫从东海回到楼船上后,突然听到其余执事因为此事而对老夫议论不休。”
“口口声声说着要禀报您与宗主,告老夫一个夸大其词之罪,还要让您与宗主罢免掉老夫的执事之位。”
“老夫因此与他们大吵了一架,原想就此回到宗门,再也不理这观海城的一切事务。”
“不曾想,刚走到半路,就收到了往日……相好的来信。”
“这才落在地下,以致情不自禁,暗自发笑。”
“您也知道,老夫年岁已大,本身资质不好不说,福缘又异常浅薄,这突然有了后人……”
他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傅青风狐疑的盯着他,又用神识将他浑身探查了一遍,冷声道:“将你储物戒指的印记抹去,交给本座。”
在神识临体的一瞬,张千忍的身体就下意识紧绷起来,生怕对方发现插在他发丝间,变作玉簪的如意金箍棒。
而傅青风的这句话,立刻让他有种‘如蒙大赦’的感觉。
“谎话既然已经说到那里,老夫如果直接拿出来,反而会显得自身很可疑。”
一念至此,他壮着胆子抬起头来,依照平时的性子,犹犹豫豫的问道:“不知副宗主为何要看老夫的储物戒指?”
他这么一问,反倒让傅青风紧皱的眉头舒展。
“朝廷怀疑咱们已经有人得到了那件至宝,所有人的储物法宝都要一一检查。”
张千忍闻言苦笑一声,“老夫哪有那般福分,此前见了一眼那件至宝,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说着话,他将自己储物戒指上的印记抹去,交给了傅青风。
傅青风手托戒指,浩瀚如海的神识立刻深入其内检查起来。
至宝没有发现,却反而‘见到’了许多被高温熔炼过,甚至铸造成刀剑棍棒的寻常铁质兵器,以及部分杂物和丹药。
傅青风一边将储物戒指交还给他,一边问道:“张执事,你这储物戒指里怎么装了那么多凡铁炼制的刀剑棍棒?”
张千忍察觉到对方的神识已经从自己身上散去,便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灵气,以引起血气上涌。
这就造成,在傅青风眼中,这位老实巴交,资质低微,为宗门劳累了一辈子的执事,老脸通红的结结巴巴道:“我……我那孩儿是个带把的,老夫……老夫一时兴奋,就为他准备了这些。”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无比庆幸自己准备了这些。
此前离开东海时,他既担心傅青风会发现他身上的如意金箍棒,又担心对方会怀疑他戒指里为何装了许多寻常铁矿。
因此,顺手就炼制了一些兵器。
只不过,他当时准备的借口不是此刻所说的这般。
而是为了给一位老友的后人准备。
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傅青风则略带犹豫的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座小山大小的金块,指头轻轻一摆,这座高有十六七丈的金山就轻飘飘落在一旁的空地上。
“这是本座早年寻到的一块庚金矿石,本想炼一件法宝,但因其他材料未曾找齐,便就此耽搁了下来。”
“张执事这些年来为宗门琐事受累,如今又因为宗门受了委屈,补偿之余,这块庚金矿石便当做本座贺你有后之喜!”
他其实不舍得,但转念一想,既然往后的一切都会由户部为他解决,还留着这块庚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