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大家小姐出身,后因经历而变得稍有严酷泼辣的女子微微抿了抿唇,难得稍有示弱道:“何苦如此?明明夫君你已让他旁听,他却不肯再接受好意,本身生活寻常,却还要拿这些东西来。”
声音顿了顿,复又有些懊悔:“难道他还记恨当年我对他态度不很好的事情吗?”
青衫男子笑一声,宽慰道:“他不是如此的性格。”
“我倒是也问过他为何不愿进来,本来我觉得不过是孩子面皮挂不住,我自负才学,也曾为一地县丞,手下处理过百十个案件,当可以说服一小小孩童,但是最后我却是没能如此,反倒是被他镇住了。”
声音微顿。
其妻狐疑看了他一眼:“那孩子说了什么?”
青衫男子抚须道:
“他说万事万物,不患寡而患不均,当讲求公平。”
“我既受了那许多孩童家中束脩才让他们入堂,也有些的孩童家中是家中不怎么富裕的,家中咬紧牙关才让他们来蒙学,若是因心生怜悯这样让他入堂,那些学童家中当有些许怨言。”
“却也对我名声有碍。”
“他说他从我处学文识字,却要损我而利他,不可为也。”
“而这些东西,算是他给我的学费。”
其妻不由讶异:“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样的言语,岂能是一小镇童儿说得出来的?”
青衫男子道:“确实如此,不过也着实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