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秋早年在宫里,因着聪慧,又是傅家嫡长女,便与其余几名贵女,一起养在太后膝下长大,奈何她那会性子柔弱,经常被其他贵女欺负。
也是那时,落下了冻疮的旧病,每到冬天,手指就会溃烂生疼,萧琅炎给她送药的习惯,早就有了,至今未断。
沈定珠抿了抿唇:“妾会带到的。”
等去了长明湖边,沈定珠看见一艘宽阔华丽的画舫,停泊堤岸边,上面人影绰约,看见好几个熟悉的面孔。
如此冷的天,太子忽然要举办游船宴,令沈定珠心里陡然起了几分疑惑。
她竟隐隐觉得,郑铎救落水的太子,并不是凑巧,说不定是安排好的。
沈定珠跟着萧琅炎上了画舫,不少人投来打量的目光,其中大半都认得沈定珠,看见她跟在宁王身边,都难免吃惊。
沈定珠都能猜到,再过一会,整艘画舫上大家的谈资,必定都是她如今还是罪奴贱籍,宁王还敢带着她招摇过市。
画舫开始以后,男女宾席分开,但沈定珠的身份去了女宾席的船厢外,那守门的宫人竟不许她进。
得知她是随同宁王来的,宫女低眉顺眼道:“那就请姑娘拿宁王殿下的令牌来,规矩如此,请不要为难奴婢等人。”
沈定珠抿了抿唇,若不是为了将药膏送到傅云秋手上,她也不在乎能不能进去厢房。
如此一来,她只能返回,去了男女宾席船厢的后面,供人休息的甲板上稍作等待。
她知道萧琅炎和太子等人定会出来的,否则,太子没有机会落水。
江上风冷,没有几个人愿意站在船板上,沈定珠迎着寒风,冻得牙齿打颤。
这时,身旁传来一声咬牙切齿的低声怒骂:“沈定珠!你害了本王,还敢出现。”
她扭头看去,宣王那张愤怒的面孔,已然近在咫尺。
沈定珠后退半步,心里警惕,面上却装作无辜:“宣王殿下,妾怎么了?”
“你!”宣王正要发作,想起什么,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才怒道,“你伙同别人打晕本王,差点害得本王……”
后面的话,他实在恼怒,不愿说出口。
他醒来以后,就剧痛厉害,赵家的人吓得半死,为他找来郎中,才说险些不保,差点被沈定珠害得做了太监。
现在他日日都需要敷药,行动不便,但又不敢传出去,怕别人知道他强迫女子不成,反而被害。
“你还不赶紧交代,到底是谁帮你打晕了本王,再不说,我就把你沉江!”
沈定珠故作惊慌:“王爷误会了吧,那日是您欺辱我,突然被掉下来的东西砸晕了,真的不是我做的呀。”
她的态度过分嚣张,宣王惊怒交加:“你这贱人,还想狡辩!”
他扬起手,眼见着要重重打在沈定珠的面上,他们身旁忽而传来一道制止声:“住手!”
沈定珠回头,只见傅云秋带着两名婢女,神态端庄地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