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一怔,也笑了,“这份期待,便交给我那徒弟了。”
“如今你我力量皆无。”
说着,他看向黄粱,好奇道:“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你准备做什么?”
“梦醒了,自然是要走走逛逛。”
黄粱感慨道:“然后找个地方盖一座道观,安度余生,可惜了……这样轻松的日子,也没几天了。”
“蜉蝣朝生暮死。”
“夏蝉不知春秋。”
“凡人一世,最多不过百年时光。”
书生摇头道:“相比他们,咱们享尽了一切,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黄粱点头称是。
“你呢?”
他好奇道:“你准备做什么?”
“跟你当个邻居。”
书生大大方方道:“然后,干回老本行!”
“写话本?”
“不行么?”
“春衫薄都没了,你连惊鸿笔,乱世书都送人了。”
黄粱摇头道:“而且自今日起,污道人这个名头,便要永绝于世间了,你还写个哪本子话本?”
“污道人没了。”
书生幽幽一笑,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可……还会出现酒道人。”
黄粱一怔。
“为何要改名字?”
“因为……”
书生沉吟半瞬,叹道:“这次,我想写点正经东西。”
黄粱:“?”
“何苦为难自己?”
他劝解道:“你天生就不是个正经人。”
“所以。”
书生笑道:“我想挑战一下自己。”
黄粱哑然。
“那……老规矩?”
“老规矩。”
对视一眼,二人徐徐自外间收回目光,用最后的一丝力量,彻底斩开了自身和现世的大半因果牵连。
“梦中人。”
“梦中魂。”
“自在梦中无自在……”
轻歌一曲。
黄粱洒然离去,身形渐渐消失不见。
“笔端情。”
“笔端思。”
“逍遥笔端难逍遥……”
身后。
书生亦是释然一叹,飘然离去,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