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灭了。
杜向芸紧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焦急地向里面张望。
大门刷的一下打开,穿着手术服的教授从里面走出来,他脱下无菌帽,来到杜向芸的面前,恭敬地汇报情况,“夫人请放心,池总的手术很成功。”
杜向芸提到喉咙处的一颗心这才得以放下,她感谢道,“劳您费心了。”
医生不敢受,连忙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池总应该已经被送回加护病房了,他的腿暂时不能动,可能要坐一段时间的轮椅,要想像正常人一样行走,还需要一个漫长的康复过程,这个还请您劝劝池总,一定要坚持,不能像之前那样拖着。”
“好,这个您不用担心,我去跟他说。”
送走医生后,杜向芸立刻回到了顶楼的高级病房。
池言西还没醒,躺在宽大的床上沉沉的睡着。
宋雯见她回来,起身上前迎接,扶她坐到沙发上。
“夫人,您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回去休息一下,池总这边有我和护工呢。”
杜向芸摆摆手,“我还是等他醒来吧,不然我回去也休息不好。”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露疑色,问道,“言西他是怎么想通接受治疗的?”
之前她那么劝他,他都无动于衷,他总觉得自己不能停下来寻找余笙的下落,现在难道是突然想通了,放下了?
宋雯也不太清楚原因,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杜向芸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当初那么劝诫儿子不要逼迫笙笙,怕的就是把人逼急了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可惜当时的池言西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只觉得把人困在身边,心也迟早是他的。
笙笙倔强桀骜的性子,他是半点没看出来。
果然,她害怕的事情还是接二连三的发生了。
不过,池言西当初能为了笙笙不顾自己安慰从悬崖上一跃而下,这个她确实没想到。
她只知道儿子喜欢余笙,却没想到已经爱的这么深了。
可惜心意知道的太迟,现在一个下落不明,一个带着身体残缺夜夜舔伤,说什么都晚了。
......
第二天,池言西从睡梦中醒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被绷带缠着的腿,才想起自己昨天接受了手术治疗。
“昨晚应该是你四年来睡过最好的一觉吧?看来还得额外感谢一下麻醉师。”
宋淮在一旁蓦地揶揄出声,池言西偏过头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那的。
“你今天不忙?”
“再忙不也得过来看看嘛,其实昨晚我也来了,只是你睡得沉,就没打扰你。”
宋淮走到他身边,问,“要不要喝点水?”
他摇摇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嗓音喑哑的问,“我妈回去了?”
“嗯,昨晚宋秘书见她太累,就让她回去休息了,她替伯母在这守了一夜,我今天来得早,就让她也回去了,反正一会儿伯母就来了。”
“嗯。”
池言西想动身,却发现膝盖处传来钻心的疼,他不禁蹙了蹙眉。
宋淮出声提醒,“还不能动,需要养段时间才能下床走路。”
听他说完,池言西又躺了回去。
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果然不好受。
察觉到池言西烦躁的情绪,宋淮不禁摇摇头。
池言西穿着浅蓝色的病号服,额头的碎发随意的散落,光滑皮肤透着几分憔悴的冷白色调,倒是削减了他平常过盛的凌厉气息。
宋淮走到病床前坐下,眼神若有似无地在他脸上游弋,貌似想说什么,却几次欲言又止。
池言西深邃的眸光微动,察觉出他的不对劲,漫不经心地语气问,“你有话要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