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白天在并盛当沢田纲吉的朋友兼保镖,晚上在横滨摸中原中也的巡逻路线顺便制造各种偶遇。
不,与其说是偶遇,其实我只是确保中原中也能看到我罢了。
我今天在便利店打工,明天就在咖啡厅当侍者——中原中也每次看见我的时候,我都忙得不可开交。
大概是见得多了的原因,我对中原中也的称呼逐渐从“上次酒吧里的流氓”变成了“中原君”。他的部下对于中原中也认识我这件事感到非常的惊讶,但他们似乎很怕中原中也,甚至不敢在脸上明着显露出好奇的情绪。
在我和中原中也认识的第十九天,我递给了中原中也一杯咖啡。氤氲的热气消散在横滨漆黑的夜中,与温凉的月色纠缠在一起。
中原中也垂眸看了那杯咖啡许久,最后还是从我手中接过了它。
“今晚的工作也加油哦!中原君!”
我对着中原中也离去的背影挥手告别道。
说实话,中原中也比我想象中的要警觉的多。这样的警觉一直持续到我为他挡了一枪,我的人设“渡边葵”就是在那之后才得知的中原中也是黑手党的事实。
中原中也将我送去了医院,为了不让那些医生看到我身上的旧伤,我拜托正巧在日本的玛蒙给他们制造了幻术,并被玛蒙坑了一大笔钱。
玛蒙对我竟然没有赖账颇感意外,并美名其曰一颗子弹而已看起来不够严重,“好心”地放了毒蛇咬我。
我鲨玛蒙。
据中原中也所说,我昏迷了整整两天,其中一度停止过心跳。他以为我就要死了,没想到我意外地顽强,从鬼门关前旅游了一趟又好心情地跑了回来。
那是自然,阎王爷哪敢收我这个祸害。
中原中也对我坦白了自己是港口黑手党的事,他说那天我冲出来的实在是太快了,他保护部下的同时没有注意到我。
他没有注意到我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我在那之前隐匿了气息。
我躺在病床上转了转眼珠子,看着中原中也严肃的神情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港口黑手党是那个在横滨拥有五栋楼的集团吗?”
中原中也没料到我会说这个,他轻轻皱起了眉,过了半晌还是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工资一定很高吧。”我就差没从病床上蹦起来,眼神热切地看向中原中也,“中原先生知道怎么投简历吗?”
中原中也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地勾唇叹了口气:“……我说你这家伙,为了钱还真是不要命啊。”
我一点也不介意中原中也的评价,反而兴高采烈地笑起来:“那是当然,这世界上只有钱是万能的嘛。别看我这样,我空手道很厉害的哦。”
别问我为什么给我的人设添了空手道的这个设定,问就是我最近在看《名侦探○男》,还正巧喜欢里面一个叫毛利兰的角色。
“而且——最重要的是。”连接着吊瓶的输液管晃了晃,我撑着身子缓缓地坐了起来,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中原中也的眼睛。
“我想离中原君更近一点。”
少年那双湛蓝的眼睛像极了西西里六月的海,干净又澄澈,偶尔翻起白浪时,瑰丽得像块蓝宝石,在阳光下闪着粼粼的光。
中原中也按低了帽檐,choker上的金属片折了光,使得少年的情意染上了色彩。
中原中也对于我的坦诚表现得又气又好笑:“你对谁都这么主动的吗?”
“怎么可能。”我一本正经地纠正了中原中也的话,“中原君肯定不知道民间疾苦,咖啡很贵的哦,我才不会到处乱送呢。”
中原中也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拧起的眉头间略显躁意,那是少年用来掩饰害羞这种陌生情愫的保护伞。
“今天的工作也要加油哦,中原君!”
我一如既往地对着中原中也的背影这么喊道。
中原中也没有回头,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以一种气愤又无可奈何的语调告诉我“知道了”。
然而,为了接近中原中也而光荣负伤是有代价的。
我给远在并盛的沢田纲吉打了个电话,和他说明缘由后,拜托他帮我向老师请个假。
沢田纲吉在电话那头显得无措又惊讶,甚至连声音都非常得颤抖,我几乎可以想象出他那双可爱的眼睛里透着雾气的模样。
“渡边桑没事真是太好了。”
沢田纲吉软糯的声音伴随着长长舒出的一口气。说来也奇怪,明明这话没有什么特别的,但从沢田纲吉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就有种我与沢田纲吉仿佛认识了很久,而他真的在为我感到高兴的错觉。
软弱又真诚,不管是哪个,都不应该是黑手党该具有的品质。
沢田纲吉像极了刚出生不久的幼兔,浑身雪白,蜷缩起来的时候像个糯米团。
同样是黑手党,十五岁的中原中也强大到令我都感到忌惮,而十四岁的沢田纲吉走在路上却还能被吉娃娃吓哭。
要是真让他继承了彭格列,那彭格列的未来岂不是完蛋。
“纲吉君。”
“是、是?”
“我不在的时候要是有人找你麻烦的话,这次一定要狠狠地揍回去哦。”
“咦、咦咦咦?!但是……”
“放心吧,朝着我上次和你说的男人最脆弱的部位揍,这样下次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沢田纲吉听起来快哭了,但他最后还是答应了我一定会反抗。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沢田纲吉并不上道。他在还手的途中犹豫了片刻,结果就是被对方欺负得更惨了。
沢田家光竟然能把儿子教成这样,估计一开始也没把他当继承人看吧。
太惨了,真是太惨了。这样下去和Xanxus见面的话脑浆都会被打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