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要是这么骂他,他能立刻暴跳如雷,而冉常如此骂他,他却偏偏没法生气。
因为人家说的都是事实,种章未发迹之前,曾做过冉常的亲兵护卫,这牵马坠蹬的事情真就没少干过。
后来冉常去了凡界,种章改投晨浩天,凭借着战功,一步步坐上铉州牧的位置上。
此时看见老上司出马,种章的气势立即矮了三分,拱手说道:“冉,冉老,长久未见,种章这厢有礼!”
冉常哼了一声,提声怒骂道:“你个不肖的贼子,身受大王天恩,却做出背主之事,是为不忠!”
“身为老夫的亲兵,却改投旁人为虎作伥,是为不义,你个不忠不义的匹夫!”
“如今,大王欲铲出逆党,匡扶朝纲,老夫奉王命讨逆,你理应自缚双臂,跪在老夫的面前请罪!”
“没想到,你不但不思悔过,反敢领兵犯境,你可还知道忠义廉耻四个字吗?”
一席话,骂的种章面红耳赤,张着嘴,吭哧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自觉得气势已无,对方又是有备而来,这仗肯定是没法打了。
无奈下,冲冉常抱拳低头,也没好意思搭话,拨转狻猊虎兽回归本阵,随即大手一挥:“回撤铉州!”
军令如山,铉州大军都是骑兵和飞行军,来的快,回去的也快,倒卷旗号呼啦啦退了回去。
建州大军的中军门旗下,一员大将鼓动着法力,大声叫道:“丞相大人威武,骂退晨浩天百万军!”
众军听得真切,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看着铉州军退走的背影,不少人目露轻蔑之色,在将领们的有意带动下,众军齐声高呼:“丞相威武!丞相威武!”
一时间,大军上下士气高涨,气惊云霄!
天泽王都王府花园里,晨浩天一身便装,蹲在一片花田里,很有耐心的在那种花。
花田外丞相唐正泉,司徒吕望,司空解空元,太尉春杰,四位朝中重臣跪在田地边请罪。
春杰是递补上来的,骏篙死后,太尉一职不能一直空着,晨浩天反复斟酌后,将他提至这个职位上。
此刻的晨浩天,面色波澜不惊。
用小锄头在花地里刨出来一个小坑,然后取过来一颗鲜花,根部朝下放入坑中。
再用手中的小铲子,专心致志的培土,最后用木勺舀了一勺清水,慢慢的浇下。
做好这一切后,晨浩天这才直起了身子。
一名内侍躬着身子,递上来一块手帕,晨浩天用手帕擦了擦手,平静地说道:“行了,起来吧,早就料到的事情,不足为奇,都详细说说吧!”
四个人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敢掸拭身上的泥土,唐正泉向前走了两步,躬身说道:
“启禀大王,南方六州,建州、党州、风州、离州、河下州、缅州已反,峡州危在旦夕!现已查明,牧贼就在建州大营里坐镇,冉常统帅着大军据蒑守关固守!”
当下,唐正泉将汇总上来的情况,逐一向晨浩天进行了汇报。
晨浩天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就这么静静的听着。
当听到铉州牧种章被冉常大骂一通后,竟然选择了不战而退,晨浩天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他突然瞪起了眼睛,将手帕狠狠的摔在地上,暴怒道:“种章这个蠢货,废物,蠢不可及,该死,该死!”
吕望与种章交好,平日里没少得其财物,此刻也不好坐壁上观,硬着头皮替好友辩解。
“大王,种章领命后,亲率骑兵和飞行军火速夺关!不料逆贼冉常早有准备,种州牧兵力不足,又无步兵跟随,退兵也属无奈之举…”
晨浩天怒斥道:“你懂个什么,逆贼新叛,军心未稳,正要趁此时机,磨耗其军威。”
“哪怕拼光了所有人,也要展现朝廷平叛的决心。”
“种章未战先退,只会助长贼兵士气,挫伤我方锐气,你让其他诸州如何看待此事,种章误我,这个蠢才该杀,实在是该杀!”
吕望吓的一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晨浩天平复了一下心情,对唐正泉问道:“正泉,果不出你我所料,南部乘机反叛,你看该如何是好?”
唐正泉躬身回答道:“大王,老臣还是那个看法,腹地之危甚于南地,现阶段,还是要以赶走黑衣贼为重!但南部平叛之事也要同步准备,老臣建议,从南地附近州府紧急调兵,对牧贼形成威压之势!待腹地、北境安稳后,再集中力量一举收复南地。”
晨浩天缓缓地点了点头,琢磨了一阵后,又追问道:“南部平叛,谁可担此帅位?”
唐正泉立即跪地请命:“大王,老臣愿往!”
晨浩天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能信任的只有老丞相了:“准了,正泉,由你亲自挂帅,集结大军反叛!”
“老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