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清。
苏挽烟抱着被子睡得深沉,旁边的余南卿坐在床上,满脸沉默的看着她。
中间隔着的是卷成了卷的被褥,而余南卿此刻的神情是说不出来的无奈与阴郁。
他自小习武,听力与视力本就过人,苏挽烟沉睡时的呼吸声听在耳中就犹如身在咫尺,仿如翻个身就能将她抱在怀里。
偏偏他又不能这么做。
想去无视,又偏生越渐清晰,这叫他怎么睡?
这一晚上他睡睡醒醒不知多少遍,每回都以为要天亮,却发现连半夜都未过,这才第二夜,剩下的几天他要怎么过?
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挽烟的睡脸,苏挽烟忽地翻了个身,把余南卿吓得连气息都屏住。
只见她小腿一伸,就把被子压在了腿下,半个身子都露了出来。
苏挽烟睡觉,连亵衣都穿得严严实实的。
余南卿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小心翼翼的越过中线,轻轻把她被子扯好,盖上。
就在这时,帐篷外面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余南卿神情微动,下床坐在了轮椅上,转着轮子挪了出去。
刚出帐篷,便见刘公公堆着笑脸迎面走来:“奴才……”
话还没说完,余南卿食指就摆在了唇间,看着刘公公的眼里含着阴戾的警告。
刘公公浑身一颤,只觉背后莫名一凉,刚要吐出来的话顿时噎在了喉中。
余南卿没有多话,见刘公公安分了,这才又挪着轮椅转身回了帐中。
刘公公拧眉,看了一眼守在帐门口的小步,小步直接看天,假装没看到。
刘公公又看了一眼田中,田中也别过脸。
刘公公吸了口闷气,他可是皇上身边的大公公,出来传话永远都是别人看他的脸色,就这个余南卿,每回都叫他难堪。
等着吧,他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嚣张多久。
心里这么想着,当下却也只能冷着脸在门口等着。
余南卿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单膝跪在床沿边上,沉浸的看着苏挽烟静谧的睡颜。
一头秀发顺畅又杂乱的铺在枕上,轻微又有节奏的呼吸轻轻的从她嘴里呼出,小脸蛋睡得红红的,似被这帐中暖炭薰的。
余南卿越看就越不舍,唇角勾着的笑容便没有放下来过,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握了她一缕发梢,就着心里那点点的悸动,放到唇边轻吻了吻。
“……嗯。”苏挽烟轻吟一声,忽而整个身体开始抻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