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将一切事情,都为你考虑在前面,为什么?为什么你始终觉得不够,一定要朕去为你做那难如登天般,将沈家认定了近十年的罪行一举推翻?朝中势力错综复杂,沈家一案的相关知情人,都早已随着先帝入土了!”
沈定珠含泪的声音带着颤抖,更有些声嘶力竭:
“因为这是您答应过臣妾的事!”
“因为清白,对臣妾父亲那样的臣子来说,比他的性命都要重要!”
“因为沈家全族上下一百三十六号人,都等着沉冤昭雪的那一天!”
“因为臣妾姓沈,是父亲沈同甫的沈,不是沈寒山家的沈!”
她说完,便有些干呕,伏在椅子边难受,眼泪却更加汹涌,甚至感觉呼吸困难。
门外的萧琅炎,也犹如被雪色笼罩,神情阴寒无比。
两人明明隔着一道薄薄的门,可此时此刻,他们却都感到,与对方之间,好像有着一座难以跨越的天堑。
萧琅炎从小吃过苦头,他成长的环境,让他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凡事利益为先,一切不利于自己的事物和人,都应该舍弃!
可沈定珠,成为了他的例外。
按照他以前的性格,应该将沈定珠杀了,把自己还没弄明白的情感,及时扼杀在摇篮里。
然而……
寒秋冷风从背后灌来,吹得他龙袖微微晃荡,高大的身形,像是投在门扉上的一道巍峨照影。
他脑海里,不断地闪过从前他们恩爱欢好时,沈定珠表现出来的娇娇模样。
她就像有性子的小猫,努力迎合他的喜好,做出端庄得体的模样,其实遇到讨厌的人,就会悄悄地噘嘴,不满的情绪偷偷外泄,她为了自己的目的,忍耐了许多。
哪怕这些忍耐都不是为他,可萧琅炎竟也觉得足够。
他闭了闭眼,平息心头滔天的怒海,化作薄唇里,冷冷吐出的一句诘问。
“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沈定珠,你,可知错?”
殿内没了声音。
只要沈定珠哭泣一声,亦或是示弱服软,萧琅炎会毫不犹豫地进去,原谅她。
然而,回应他的,唯有冰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