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席一脸高兴,全然没了先前疼到涨红了脸对外破口大骂的样子,竟也是满脸的委屈和高兴。
他点点头,似又想到什么,又摇摇头,故作难受的样子朝她伸手:“婉姐姐,你过来些,我得牵着你的手才不疼。”
林墨婉垂了垂眸,眼底的厌恶稍纵即逝,她笑着走到榻边,还未坐下,手就被江有席一把拽过去,像是深怕林墨婉反悔。
林墨婉没动,只任由他笑着,拽着摩挲着自己的手,强压下心里的厌恶,一旁的丫头见此,赶忙呈上来药:“大少爷,您把药喝了,才能好的快些啊。”
闻言,他刚要发作,却又感觉到林墨婉的目光,生生浇灭了他刚窜上来怒气,到嘴的脏话也瞬间变成了:“拿走,我不喝,这玩意儿是给人喝的吗?”
丫头一脸为难,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林墨婉,林墨婉瞬间会意,借机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接过一旁丫头手里的药碗,轻声哄道:“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大少爷就喝些吧。”
她说着,贴心的用勺子舀起送到他嘴边,他有些不悦的别开眼,却架不住林墨婉直勾勾的眼神,轻哄中带着一丝娇滴滴的乞求。
末了,他几经挣扎,还是乖乖的喝了,眼见着大半碗药下肚,一旁伺候的丫头高兴的不得了。
等他喝完药,林墨婉便要借口离开,谁知江有席却拉着他并不松手,她心中冷笑,果然,沈微远的人还是下手轻了,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哄小孩子的语气承诺明日还回来,他才松了手。
走出远门,玉枝率先挂不住脸上的笑,回头瞪了一眼里头,喃呢着:“真是色迷心窍。”
林墨婉没说话,但自走出远门便收了脸上温柔的笑意,眼神中透出一丝冷漠,她用帕子擦了擦手,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一旁的玉枝:“替我送到玉香楼,务必要亲自交到红姨手上。”
拿了信,玉枝没多问,只应答了一声便去做了。
红姨是玉香楼的老鸨,林墨婉的母亲在跟江文清之前,是玉香楼卖艺不卖身的头牌。
许是对她母亲的那份情意,红姨对林墨婉也是颇关照,自从三年前知道她被找回来后,就时不时会叫人秘密送点吃穿银两来,深怕她饿着了冻着了。
所以,她们暗中有书信来往,不光是玉枝,沈微远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但或许是觉得没什么威胁,沈微远也从来不过问她这些事情。
说起她母亲,也是糊涂的,她和江文清是在后来的一次春游中,遇见了当时在桃花林里看书,还是一介草根书生的江文清。
她的母亲叫林以柔,本也是高官家的女儿,曾经的名门第一才女,论样貌,论学识,绝对都是整个盛安城数一数二的。
只可惜家道中落,沦为罪臣之女,被发卖到玉香楼,林墨婉也曾问过她为什么喜欢江文清,那时,她只将年幼的林墨婉抱在怀里,说是折服于江文清的才学。
遇见江文清之后,她不惜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供养江文清念书,不够她就卖艺甚至卖身继续赚,给钱,给心,给人,好不容易熬到他功成名就,谁知道,却被当时待字闺中的昭和郡主公叔庭月看上。
先皇膝下无公主,公叔庭月是先皇亲弟弟魏王的独女,加上据说她出生时,盛安久旱逢甘霖,更是被誉为祥瑞、福星,可谓是备受荣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