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文清勒令禁止她和江有席走的太近之前她就常来,几乎是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一趟,要么是陪他吃饭,要么是陪他聊天解闷,尤其是那段他重伤下不了床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的日子。
如今这里的陈设倒是变了许多,连先前林墨婉说喜欢的那尊青涩琉璃盏都被随意的搁在角落里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要是放在以前,只要是林墨婉说喜欢的东西他一定会一早一晚叫人擦拭一遍,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说这样她就会一来他这里就能看到,也会更欢喜。
看样子这小段时间里,春香是真的使出来浑身解数,效果应该也还不错。
她站在床前,没立刻回答江文清的话,而是抬手,轻轻撩开蚊帐一角,看向床上的人,相比于之前,江有席消瘦了许多,脸颊两侧凹陷严重,还顶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完全瞧不出曾经翩翩公子的模样。
在确定他确实是失去意识,听不见外界的声音,林墨婉放下撩起的蚊帐,转头看向江有席,冷声回答:“爹爹您可真会说笑,怎么又成了我的错了?”
江文清咬紧了后槽牙,怒目圆睁,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几句话:“春香原本是玉香楼的人,离了玉香楼才进了江府做丫头,有席每次出事都和玉香楼有关,你和那柳映红交好我是知道的,这里就你和我,你用不着在我面前演戏,饶是你演技再好,我也断不会信你半分!”
林墨婉不介意,嗤笑一声:“当官的都这么奇怪吗?非要叫我来,我来说什么你又不信,不信又非得问。”
她坐到他身侧的位置,半身倚在桌子上,满眼调笑,江文清更加怒不可遏,一把掀飞桌上的茶杯,只听哗啦啦一阵动响,他猛然起身指着林墨婉大骂:“你这个毒妇!真是好歹毒的心肠,连自己的至亲手足都不放过!!”
他话音一落,林墨婉盯着他,平静的眼眸顿时有了几许笑意,先是低低笑了两声,随后愈发不可收拾,直到眼角都笑出了泪,手扶着桌子,才勉强停下来。
江文清却懵了,林墨婉跌跌撞撞的站起身,脸上疯狂的笑还未完全褪去,转头背过身,隔着蚊帐看着昏迷的江文清。
正当江文清疑惑之时,她语气平静的像是在唠家常,问他:“您抛妻弃女的时候,有没有这样问过自己啊?”
江文清脸色一白,眉头深皱:“你不过是个拿不上台面的外室之女,现在也已经接你回来了,你要的江家小姐的身份我也已经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你不要太过分!”
林墨婉不搭理他,像是完全没听见他说了什么,也没打算就此作罢,她自顾自的继续道:“怎么说是父子呢,江有席真的完美继承了您的所有,包括花心、无耻和好色。”
“也是多亏了我阿娘,给了我一张这么好看的皮,不然,我还真没有把握能让他对我如此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