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两人都忍不住一叹。
“查不出来啊!”
沉默了下,余律就说:“只是几日时间,查不出也有情可原,不必气馁,明日还可继续再探。”
方惜点点头:“正合我意,就这么办吧。”
这家客栈的墙壁都是真材实料,隔音效果相当好,至少对已检查过隔音效果的二人来说,就完全听不到隔壁的低低说话声。
却不知,这只是他们感觉,而在隔壁房间,有人耳朵贴在墙壁上,通过铜管,将说话内容听个真切。
不仅是听,还有人通过隐蔽在字画后面小孔,窥探到二人的动作。
结合说话内容,不难总结出二人今日有什么收获。
收回目光,侧耳倾听的青年用蜡封住管口,转脸微微躬身,对坐在桌后的人说:“大人,这两个比我们想得无能,查桉查桉,查了多日,都在外面蜻蜓点水,这样下去,何年何月,才能进入正题?”
中间的大人,眉棱骨也是微微一颤,二人若太能干,自己要犯愁,可这样无能,自己同样犯愁啊!
这两人可要推出去的,要“两袖正气,惩治贪腐,一清吏治,以死殉国,激起民变,治罪太子”
不想一直都没有进展,推都推不上去,这可真要命!
“这其实也正常。”桌侧还有两人坐着,明显身份不低,听了这话,左侧似笑不笑说:“他们不但年轻,也还是读书人。”
“可以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怕是连官府流程都不知道,更不要说粮食进出的细帐,怎么查都没有方向。”
“所以朝廷才要给进士观政二三年才可录用的规矩。”
又一人听了一笑,说:“你说的是,可余律跟方惜这样,也不是事,舞台都搭建了,要二位留名青史,以身殉职,可两位怕死到未必,无能却透顶,这就难了。”
三人都说话了,反是唯一坐着的那个男人,皱眉,一言不发。
直到确定隔壁再无动静,领头男人才沉吟了片刻,对着站着的一人说着:“这事,你去。”
这命令下达理直气壮,腰板挺直,虽相貌平庸,穿着也平常,一身的不凡气势,显然一位习惯了发号施令之人。
被点了下的人,立刻恭敬说:“是,大人,您放心,我这就去当义士,也给他们引引路。”
“务必使两人,能上得舞台,演得戏本,躺得棺材。”
“身份也简单,有官府配合,我演个穷秀才也无人能揭破,想必会被他们引为同志。”
不过此人退下时,抽了下嘴角,还是有点无语的表情。
站在又一侧的人见没自己的事了,小小松了口气,想到这次钦差里的一个硬骨头,就有点担忧地提醒:“大人,还有那个张岱,这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是个硬骨头……”
这大人却不以为意,澹澹说:“本官已经对症下药了,假清官还罢了,世界上真清官最是好用,呵,不费一两银子,就可使其乖乖为我冲锋,为我效死!”
“为国而死,张岱想必欣然从命才是,加上余律跟方惜的命,可谓春秋三义士,本官不会忘记,为他们请得美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