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文见状,立刻就后退了好几步,被身后的人群给直接护住了。
祁弘新站在台阶上,听着那个官员急急劝着:“大人,若是镇压,就要杀人,可这么多百姓,这、这可是要杀不少人才能镇住啊!太平之时杀人,杀太多,哪怕有情可原,可对大人的官声也有妨碍!您万不可下这等命令啊!”
祁弘新却指着正被一群郡兵用刀尖喝令着往后退,却仍气势汹汹,甚至仗着人多势众,大喊大叫的百姓,说:“你们知道吗?就算是百姓,人多了,特别是发觉官府不敢镇压时,也会变成狼,必须趁着人还不多,一举镇压,它们就又变成了羊……若等汇集的人多了,数千乃至上了万,再想镇压,也晚了。”
遇到这种事,若能从一开始就吓住这些人,让他们生出怯退之意,只要之后不再出乱子,事情也就平复下来了。
否则,最初就让他们气焰高涨,尝到了甜头,只会如野草一般,随风而长,再难压下。
祁弘新也不去理会身边的几个官员是否听得进去这话,再次喝令校尉:“给我拿下,凡是煽动人群,手持武器,不肯跪地求饶者,全部格杀勿论,有什么责任,本官担着!”
说完这话,就觉得喉咙一甜。
他这是老毛病了,尤其是最近一两个月,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已有些油尽灯枯之相,咳血已不止一次,但现在这情况下,却不能咳出血来,不然,这震慑力立刻就要降了。
想到这里,祁弘新硬生生将这一口血又咽了下去。
因着是夜晚,在火光照耀下,他的脸色虽有些难看,却也没人看出来。
再说刚才劝说祁弘新的官员,听到祁弘新后面的话,心中悟了:“这新任知府,显然是破罐子破摔了。也是,因着出身,这祁知府纵是做得再好,也不可能再升官,既永不可能升官,又何必怕什么官声有暇?”
“是,大人!”这时,校尉得了命令,已带人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