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又一次见到了宫中那位掌印太监。
陈公公手拿圣旨,显得颇为客套,尽管在这儿等了两盏茶的功夫,他的神情中也没有流露出半点不耐烦。
就算李载姗姗来迟,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颜。
“相国大人,恭喜了。”
并没有复杂的宣旨过程,他只是将圣旨恭敬奉上,随后继续说道:
“陛下欲拜相国为太傅,统领六部九卿,从今起,您便是我大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看来萧灵儿没有选择拿掉二弟禁军统领的位置,反而是给了自己封赏。
大梁的官位很多很杂,朝堂文人的官职之最当属左右丞相之位。
左右丞相古来有之,相国便常见于春秋时期,在大梁这二者也有高下之分。
虽然左相已是位极人臣,也位同三公,但在名义上还是比不得相国。
只是满朝文武在心中将李载当作相国,所以才这般称谓。
可今日圣旨一到,李载成为了大梁太傅,为天子之师,便当得上真正的位极人臣。
萧灵儿这一步,退得巧妙。
看来那天跟她说的话,都听进去了。
只是这太傅之名,同样让李载接得极不是滋味。
重臣不假,孤臣也是真。
李载收起圣旨,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塞进了陈公公的怀里。
“陈公公,您可是追随过先帝的老人,以后还请您多多照应。”
老太监也不是简单角色,笑而不语,也没有推辞,将银票收好之后,行礼告辞。
忙了一天后,疲惫不堪的二弟闻讯而来。
“大哥真的成太傅了?”
一脸憨厚的李储拿起圣旨就看,喜色溢于言表。
“不是什么好事儿,哼!咱们这位陛下啊,就想空手套白狼,拿一个太傅的虚衔来打发你老哥,难道没有太傅这个虚职,本相就不是位极人臣了?哼!这丫头,想得倒美。”
李储拿起苹果啃了一口,随即地说道:
“可是以大哥今日之地位,似乎也封无可封了呀?从古至今,太傅之位名盛权虚,可大哥你不一样,你本就有实权在手,若是不给虚的,似乎也找不到其他封赏,难不成让萧灵儿封大哥为皇后?”
李载没好气地瞪了二弟一眼,抬手一巴掌给他后脑勺招呼去。
“你小子,还会调侃你老哥了?还有,都说多少次了,叫陛下,谁让你一口一个萧灵儿的?回头叫顺嘴了让别人听去你小子就是大不敬。”
李储嘿嘿一笑。
“老哥,我听说陈公公来,还以为是关于我职位调动的事情,本来还寻思若是不做禁军统领了,去边塞当个将军带兵也不错!”
“哼!在禁军就不是带兵了?”
“可弟弟想上战场啊,哥,你知道的,我不弱,在大梁也算是名将了!”
“不准去!你就安安心心给我待在京城,上阵搏杀用不着你,不许顶嘴!”
李储瘪了瘪嘴,也很是无奈。
“哦……”
李载知道自己二弟这个性情,带兵打仗,他确实勇武,对兵法也算擅长,只是他绝不是一个好的统帅,而且自己就这么一个弟弟,没必要让他去赴险。
“说起来,最近关于杜元盛的事情办完了吗?”
提起正事儿,二弟严肃了起来。
“大哥,杜元盛的在京都的亲族并不多,还在的都抓了,直系亲属多是在月郎之地。”
“他儿子毕竟是接了他的位置,成了如今的月郎节度使,京都的事情他必然会收到风声,估计此刻陛下的圣旨也发往了月郎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