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出去后,穗和看到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裴景修。
他本来就生得白净,在牢里久不见天日,加上又失血过多,脸色蜡白,和死人没多大区别。
露在外面的左手手腕上尽管缠了好几圈纱布,仍旧细得不像话,只能用骨瘦如柴来形容。
那双总是深情款款的桃花眼,此刻没有了半分神采,在听到穗和靠近的动静时,微微偏头向她看过来,眼底有微弱的光闪烁了一下,像是荒野里快要熄灭的火星。
“你来了……”他费力地开口,声音沙哑而虚弱,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温柔如水。
穗和在床前站定,默不作声地看他,很难相信,他就是自己曾经爱慕了三年的人。
那样年少得志,意气风发的状元郎,怎么一眨眼就变得这副模样?
“为什么要割腕,活着不好吗?”穗和问他。
裴景修很吃力地笑了一下,说:“不这样……就……见不到你。”
“……”穗和一时语塞。
原以为他割腕是万念俱灰,没想到竟是为了见她。
都到了这步田地,行事还这样极端,真叫她不知该说什么。
裴景修又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疯癫?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想你……想得日夜难眠,我就算死……也要见你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