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塘有的水深及腰,跋涉可过。有的却是及胸没顶,一脚踩进去就陷入了塘底淤泥。
北齐军很是吃了不少苦头,在越过水塘时单方面遭到攻击。进攻人数少了压制不住守军,等到集中起兵力予以打击,敌军又滑不溜手,放弃阵地后撤,平白花费了不少时间。
待北齐军扫荡完外围的前沿阵地,已是二个时辰过去,将近午时。
前部四个方阵的八千人,已是疲累不堪。
此时拦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四尺土垒,土垒之上建有三尺木墙,土垒之前掘有五尺壕沟一重,宽丈许。
壕底到墙顶,高度超过一丈二,土垒上的军士有木墙遮护半身,长枪正好居高临下刺击来攻的敌军。
为防攀爬,木墙前的土垒底上,密密麻麻洒满插遍竹签、蒺藜,鹿角枪等。
……
敌军几位将领,主帅大都督萧轨过去的战绩不显。
都官尚书裴英起出身闻喜裴家,名门公子。(注1)
尧难宗是与陈庆之数次交锋的骠骑大将军尧雄的从弟。
西兖州刺史李希光和南兖州刺史东方老,则是猛将高昂高敖曹的汉军旧将。
厍狄伏连更是当年跟随过天柱大将军尔朱荣的老将。
就算徐嗣徽之前被打得丧胆,那是碰到了陈霸先和阿父,讨伐叛军时并不是那么菜的。
任约曾经是叛军大将,负责一路方面,不幸碰到异人陆法和才被擒。
嗯,一个个都是老于军阵的宿将。
被侯胜北私下点评的这些将领见此情形,立刻换了新的生力军四个方阵八千军兵,衣襟包土再攻。另以一个方阵二千弩兵,与墙头对射,掩护进攻。
只见一波波的黑色线条,冲到外墙边,短暂相持后,又潮水般地退去。
壕沟逐渐被填出一块块落脚之处,北齐军虽然仍然处于低矮不利位置,已可以攻击到土垒墙上的守军,双方便隔着木墙土垒,以长枪对戳。
北齐军已将床弩数台组装完毕,推近至二百步,弩枪射到之处,木墙碎裂,墙后的士兵身体亦碎裂。
守军没有远程兵器反击,死伤逐渐增多,士气随之下降。
“将后备的千人投入前线,传令务必守到申酉之交。”
侯安都下完军令,向儿子解释道:”小北,床弩投石这些器械,要么以同样射程的器械对攻。要么以铁骑突击克之,可惜我南朝几乎没有骑兵编队。这外围防线要不保了。”
“阿父,既然没有克制的手段,为什么还要平白投入士卒呢?”
“军争军争,争天时、争地利、争人和,士卒为棋子,就看你想要拿来换什么了。阿父现在想要争取到天黑的这段时间。”
“你也去自己的所属的防线做准备吧,好好打。”
……
侯胜北的伍属于主将亲卫,本来不必突出到前线作战。可是不知为何,侯安都这次指派他来到战线的前沿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