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好?”傅诏冷笑,狠狠地咬着濡湿饱满的唇瓣,再一次用了劲,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流了出来。
莫名火气涌入胸膛,待将那唇咬得几乎没一块好皮,他才敛了神情,怒气渐消了些。
傅诏曾去浆洗房找过她,结果得到的消息是去了芙廷苑。
这个心计颇多,又善于勾人的丫头,哪里像表面这般清纯。
身下姑娘鼻尖绯红,双唇红肿,哭的梨花带雨,丹霞流席。
他伸手抚过她的面颊,细细摩挲,指尖狠狠揩去羽睫下的泪,“你若是那个清纯的,当初在寺庙被我轻薄,就该缠着我让我纳了你,又或者以死鉴清白,你若不是,那在床上就该像个荡妇无所顾忌。”
他轻轻捏了下她腮边肉,“瞧瞧你现在,清不清,浊不浊。”
瑾瑶不解他从哪来的怒气,这夜折腾的她格外粗鲁。
她倒吸了口凉气,忍着痛颤抖的声音反驳,“我为何要死!世子做错了事却要让我买单,这是什么道理!仅因我出身卑微,就该被所有人踩在淤泥里,连求生挣扎的权利都没有吗!”
她一口气说完所有的怨念,涨红着一张脸,气得胸腔急促起伏,那一双眼睛更是恨意堆积怒瞪着他。
傅诏心头尤被刺到,动作一滞,罕见的不知该如何回应。
少顷,他神情复杂,俯身将人用力抱在怀中,没了行动。
某种情愫在二人之间流淌,是爱?爱的又不纯粹,是恨?恨的又不彻底,说不清道不明,让人捉摸不透。
寂静里一声叹息。
“瑾瑶……不要妄自菲薄。”
他一贯不会叫瑾瑶,只会叫冯怜怜。
叫那个她不喜欢的名字,而今日却叫了瑾瑶。
已是五月外面虫鸣声格外清晰,皎洁月色洒在二人身上,清凉如水。
瑾瑶被他抱在怀里,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感受到宽阔的胸膛里紧紧贴着自己跳动的心。
那样炙热、有力、强劲。
他又用着商量的语气说:“不要去计较木雕,也不要再问苏青莺的事,就这样安安稳稳好好留在崖青院不好吗?”
泪水砸在肩部,顺着健硕的背部滑下,傅诏身体微颤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温热的掌心轻抚着她的后背,一时他心头罕见的兵荒马乱,没了分寸。
瑾瑶哽咽抽泣,“可世子总有一天会厌恶我,奴婢总会要出府,我总得有一件物件来证明我存在过。”
她需要一个人,一个物件,来证明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痕迹。
傅诏没有说话。
巫山云雨,不知是不是瑾瑶的哪句话让其触动,他的动作温柔了许多,只是这一夜他却并未叫水。
瑾瑶翻身下榻,披了件外袍,欲自己去拿水,却被他按住了手,“做什么去?”
“奴婢备水清洗一下”
黑暗里那双檀黑的瞳,晦涩难明看了几息,手下一用力将人拖到榻上,用被子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不准弄出来”,他抱着瑾瑶,为她掖好被角轻声道:“睡吧。”
瑾瑶自小被卖在薛家受虐待,冬日里用凉水洗浴,用凉水做洗衣,刷碗,因此导致身体受寒不易怀孕。
想来傅诏应该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不叫水了。
她的脚总是很凉,在怀中的人睡过去后,傅诏把那双冰块似的脚夹在自己两腿之间,将她的手也圈在自己的怀中。
傅诏正值弱冠之年,身体像一个火炉,每次在他身边睡觉,瑾瑶都很安稳,烤得人都暖和和。
夜昏昏,雨打芭蕉,风吹竹叶潇潇。
有温热的掌心抚上她的小腹,半梦半醒中,耳畔传来傅诏沉沉的声音,“会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