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趁那丫头走了才拿的,只拿出一小部分,若全拿出怕打草惊蛇。”那叫青云的人道。
此人身材消瘦,目光炯炯,作为傅诏给的人,自是身手了得做事小心谨慎,懂得察言观色。
收了药包,瑾瑶摆了摆手,“下去吧。”
待人走后她拿着药包去寻了荀郁。
来到相府,瑾瑶为了能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想着他最爱种些草药,特意给他专门备了一处小院子柏芽院。
“荀郁,你帮我瞧瞧这药里都加了什么。”想了想,荀郁也不是外人,她也不隐瞒了,“我母亲多年病弱缠身,我怀疑是这药有问题。”
荀郁接过,什么话也没说,冷着脸就往屋去。
以往见到她都笑吟吟的人,当下落了冷脸,瑾瑶有些诧异,难道是在府中受了什么委屈?
她提裙跟上,“荀郁,可是府中有人欺负你?你可同我说,我既带你回来就会对你负责。”
荀郁身形一滞,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片刻他转身看她,喉头滑动,眼底满是黯然,“你是不是去了什么傅大人那?”
瑾瑶没想到他知道,明明之前答应他不再见的。
她抿了抿唇想着怎么跟他解释,只见荀郁满目失望,冷然道:“他就是你孩子的爹吧,孩子呢?他连你和孩子都保护不了,你还去找他做甚!你也不必再费尽心思想着诓我,你愿如何就如何!你我本就没什么关系,还说什么负责的话。”
他转身愤然而去,“药我查清楚后会给夫人重新诊治,日后无事你莫要再来寻我!不知羞耻。”
最后那四个字他说得极轻,可瑾瑶还是听到了。
柏芽院里种满了瑾瑶叫不出名的草药,风吹过境,草药弥漫,“砰”的一声,荀郁用力摔上了门,她才回神。
兀立庭中,她思绪繁杂,到底还是搞砸了和荀郁的关系。
瑾瑶喉间哽塞,回去的路上路过灶间,瞥见灶台上放着的一罐贴着红底黑字的酒罐,她随手拎过回了屋子。
打开后酒香四溢,都说一醉解千愁。
她直接对着罐子,猛地饮了一大口,竟是辣的,辣得她嗓子火辣辣的疼。
直至喝了半罐,她脑袋晕乎乎的,真是什么事情都忘了,飘飘然让人觉得上了云端。
抱着酒罐,她畅快地打了个酒嗝,虽说初喝时辛辣烧心,可喝到最后却觉得有些回味甘甜,加以喝了些许后,整个人都畅快舒心,是以越喝越上劲。
牧野四合,落日熔金,金乌坠下山头,星月挂梢,晚风吹得人舒爽,不知不觉一罐喝完,她眯着眼晃了晃,傻呵呵地笑了两声,“啊,没了……”
她大脑混沌,摇摇晃晃一面往榻边去一面拖拽着衣衫鞋袜,衣物在她身后扔了一地。
最终重重跌在床上,也找不到枕头,就胡乱摸着衾被揉成一团,垫在自己脑袋下。
忽地夏风大作,吹开了窗牖,软烟帷幔翻飞,榻上的女子里衣凌乱,裸露在外的圆润肩头透着粉红。
风吹长裙,一双莹润玉杵若隐若现,断断续续的呓语哽咽传出。
看着趴在床上睡得乱七八糟的姑娘,傅诏俯身想把她翻个面,却看到姑娘泪水早已浸湿了衾被,口中喃喃着什么。
耳朵贴近她的唇瓣,这才听清她说的话。
“傅晏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