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说,有几分天真。
鬼仔走过来,手里拿了个面包蹲在她前面。
“肚子饿了吧?吃面包。”
见女人不回答,只是用惊恐的眼神审视着他,目光盯着他那条膝盖破了洞的军色裤子。
鬼仔尴尬笑了,“还冷吗?你是不是广东的?听得懂广东话吗?”
“我不是没钱买衣服,我这条裤子,刚才不小心挂破的。”
“你别怕,等会儿带你回家,洗个热水澡就没事了。”
“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梁可风又打了个冷颤,鬼仔担忧地站起身:“粉肠,你帮我看着她,我看她还是很冷,我去找套干净衣服来。”
“喂,你真当她是你老婆啊!”
“好快!”鬼仔一支箭似的离开了。
粉肠骂骂咧咧嘟囔了两句,救人救出了一个弟媳妇!可笑!
他内心感叹之时,腰间突然一松,粉肠慌忙伸手去按,却已经扑空。
枪没了。
一回头,枪口对准了他的额头!
粉肠盯着眼前的女人,刚才还在瑟瑟发抖的小姑娘,此刻,眼神冰冷犀利,浑身散发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你……你想怎样?”
梁可风不回答,反问:“巴闭是什么人?”
巴闭?粉肠有点懵,他眼神往旁边瞄了瞄:“揸数田叔的侄子。”
“是他炸了我们的船?”
“什么船?”粉肠问完马上明白是那艘被炸沉的偷渡船。
难道这女孩是蛇头?不像啊!哪有这么年轻的女孩做蛇头搞偷渡生意的。
他怕被巴闭报复,不敢直说:“我不确定是不是他炸的……”
“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不要浪费我时间。”
梁可风把枪口顶到他额头上。
粉肠紧张地咽了咽喉咙,不得不如实道:“是他炸的……扔了两次手雷。”
“为什么?”
“他……他可能觉得好玩!”
觉得好玩就往别人船上扔炸/弹?!害她受伤,更害了梁可儿和另外一条无辜的性命!
“他人在哪儿?”
粉肠往外一指,“跟骨钉哥在旁边大船上。”
趁着伸手往外指的空档,粉肠往后一仰,随即脚一扫,他想借机制服梁可风,夺回手枪。
被一个小丫头挟持,传出去要笑掉别人的大牙。
粉肠脚下落空,没踢到人,但顺利抓住了枪,他忍不住喝了一声:“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谁知话音刚落,手连着枪一起,被用力往后一拽……
梁可风借势飞起一脚——
嘭……粉肠脑袋撞到柱子上,顿时眼冒金星。
黑洞洞的枪口再次对准了他。
不是她的力气有多大,而是她的动作太快了!
粉肠连声求饶:“靓女,女侠,是我把你从海里救上来的。”
言下之意,你别恩将仇报。
梁可风白他一眼:“谁要你救?”
粉肠:“!”
半个面包堵进嘴里,粉肠被五花大绑,绑在柱子上。
梁可风在船舱搜了一圈,找到半袋子弹,四五把小尖刀,一把锋利的戈博尖刀,一些消炎药和纱布……
后脑勺上的伤口她自己不好处理,只能在纱布上抹了点消炎药,然后在头上缠了两圈,之后披上一件宽大的男士冲锋衣!
*
鬼仔抱着一袋半买半抢搞来的女人衣服兴冲冲跑回来,一进船舱就看见被绑在柱子上的粉肠,吓得赶紧去拔枪,结果脖子上一凉,利刃抵在喉下。
肥肠给他打眼色,嘴里呜呜啊啊说着什么……
“举起手!”身后传来温软的女声。
是那个漂亮女人!
鬼仔身形没有粉肠壮硕,如果粉肠都打不赢她,那他更不可能。
更何况,他没有反抗的时机,鬼仔非常识趣地举起了双手。
手才举起,腰间的枪就被卸了。
梁可风问他:“鬼仔是吗?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
鬼仔愣了一下,一时摸不透对方的意图,脖子上痛意袭来,他赶紧说:“那个……万德街……2巷……14号3楼……”
梁可风冷冷道:“不对。”
嘴里塞了面包的粉肠还在咿咿呜呜说着什么……
鬼仔并不蠢,他马上明白过来,肯定是粉肠跟她如实交待了他家地址,这条粉肠啊!
脖子下的痛意更甚,估计见血了!
鬼仔带着哭腔纠正道:“凤尾街20号3楼,靓女小心……小心你的刀。”
“家里还有什么人?”
“家里还有……我奶奶、我妈还有我哥嫂。”鬼仔越说心越虚,他只是想娶她做老婆,没做过分的事,她不会要去报复他家人吧?
鬼仔哀求:“你要搞就搞我!”
“谁要搞你?”
“不要去搞我家里人。”
恐吓的效果已达成,梁可风声音又恢复温和:“我跟你们无仇无怨……”
鬼仔赶忙附和:“是啊,我们无仇无怨!”
“我可以放了你们,前提条件是,你去隔壁帮我把巴闭请过来。 ”
“巴闭?”
“揸数田叔的侄子巴闭,你把他请过来。如果你敢耍花招,我先打爆你表哥的头!”梁可风说完,吓得粉肠呜呜叫唤着。
鬼仔知道,如果他不把巴闭找来,这姑娘恐怕不会放过他和粉肠,说不定还会祸及家人。
也不知道这女的什么来头,但肯定不会是偷渡女那么简单。
说不定是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
梁可风提醒:“你就说,有一个姑娘找他,请他一个人前来。”